在休闲中心的下层娱乐室里,绚丽的灯光一天二十四小时亮着,整个大娱乐室布置得十分豪华,灯光光怪陆离,像珍珠,像玛瑙,像春天里绚丽的繁花。
这一层是供社会上各色人等娱乐的地方,不需要办理任何证件,推门可进。不像是顶层的娱乐,需要一定的社会身份,要办几百万的金卡入会,有会员身份才有资格进入。
娱乐室的正中有一个大水池。池水里养着一只巨大的鹗鱼。它栖息在大石头上,张开着巨大的嘴巴似乎想把进入娱乐中心的每一个人都吞食进它的肚子。
赌徒槌子此时却像是一只蹲踞在悬崖绝壁上的秃鹫,双脚蹲在高脚椅子上,双眼盯着那墨绿色的麻将桌露出贪婪的神色,好像那麻将桌是个聚宝盆。
他的对面,是一个眼睛瞪圆得像铜锣一样的胖男子。他也死死地盯着桌面。看到他的眼睛,槌子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麻将中的“二饼”,可那胖男子却名叫“八饼”,槌子觉得“八饼”这名字真的比“二饼”更适合他。二饼只有一双眼睛,而八饼却有四双眼睛。其实槌子不知道,八饼的眼睛并不好使。
八饼的耳朵十分精致,虽说小巧,可是异常厚实,耳轮圆圆的,肤色跟周边的皮肤更红润。
昨天晚上槌子在这张麻将桌输了近五十万块。他不服输,今天一早起来又来赌,这回他在这里赢了七十六万块除去昨天输的,还净赢了二十六万块。
槌子很是高兴,像一个皇帝一样坐在那里。他朝一边“咯嗒”一下打了个响指,叫了一个女服务员过来。
这是一个酒店里的“流莺”。是酒店里安排的为赌客服务的。她们或赔赌客豪赌,或为赌客端茶送水但这一切,都得付一定的小费才好享受。
槌子叫来的是一个性感的女孩。她穿着低胸连衣冬裙,上面半边胸部和半边背部都露了岀来,像是凝脂般的肌肤显得分外性感。
休闲中心因中央空调的作用,室内温暖如阳春三月。槌子在她的胸前捏了捏,把一个一百块的红色筹码塞在她乳沟的胸罩里说:“美女,给哥倒杯酒来。”
那美女嫣然一笑,款款地扭着精致而浑圆的屁股去了倒酒。
槌子接过美女递过来的酒,叭着张扁嘴,长虹饮涧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惬意地仰起脖子闭上眼,慢慢地品着。看到他那个样子,像是罗马的皇帝或是非洲的土著大王。
“槌子哥,不好了,不好了,棒子的头被爆了!棒子的头被爆了!”穿着粗劣的凤凰大叫大嚷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槌子吓得一口酒从鼻孔口腔里喷了岀来,呛得他“哗”的一声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他眼泪鼻涕满脸,仰头问:“棒子怎么啦?棒子怎么啦?被谁开瓢了?被谁开瓢了?”
“听说是一个叫何思雕的学生,弄得棒子满脸都是血。还被他的狼狗咬了一口,听说咬掉他的卵子。”凤凰有些幸灾乐祸似的说得津津有味。其实也是道听途说,听他的邻居半路告诉他的。而且他还没听全,就急急来向槌子邀功。
凤凰是乌鸦的爹,瘦长个,瘦削脸,长头发,长嘴巴长得和乌鸦差不多,一看他的可怜相就知道是卑躬屈膝给人当小弟的命。
凤凰是槌子的小弟,凤凰很忠心,槌子和凤凰两个人感情挺好。现在乌鸦又是棒子的小弟,乌鸦也很忠心,棒子和乌鸦二人的感情也很好。
那八饼耳朵特灵,听到何思雕的名字,心中一震这不是上回老大要求我们注意的人吗?
这时,棒子像是一棵缺水快枯死的苗,耷拉着脑袋被门口的保安带了进来。他脸上的暗红色的血迹犹在。
槌子一看到棒子进来,便冲过去,向棒子的袴下瞅,见他袴下没事,又用手掠起棒子额前的头发,看到凹下去的一个伤口有些深,但已经不在流血了。
“儿子,哪个狗杂种王八蛋爆了你的头?”槌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