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笔交易的隐情,西洋人跟大明朝廷之间,是心照不宣的。一百万两银子,花的绝对值!
可现在,鲁昭却说,这批新式火器的制造图纸,全部归于倭女馆之手!也就是说,大明花了一百万两银子,给倭奴做了嫁衣裳!
贺六问鲁昭:“军械将造册子,你卖了多少银子?”
鲁昭伸出了三个手指。
贺六惊讶道:“三万两?”
鲁昭摇头:“三十万两。”
贺六呆住了,片刻后,他冷笑一声:“呵,倭奴还真舍得下血本!不过也对,花三十万两银子,既能得到西洋最新式火器的制作图纸,又能对我明军将士的装备了若指掌。值了,绝对值了!”
鲁昭道:“六爷饶命啊!我是穷怕了的人。。。”
贺六又是一声冷笑:“呵,一百个进了锦衣卫的贪官,倒有九十九个会说自己是因为穷怕了,所以去贪!”
鲁昭道:“大人。那些二三品部员大臣、封疆大吏说自己穷怕了才去贪,那是给自己找个借口!我是从八品的小官,一年俸禄不过百两。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养家糊口都成问题!我是真真正正的穷怕了!您说,一个穷怕了的人面前,忽然摆上了三十万两银子。换作您,您能不动心么?”
贺六反问鲁昭:“不对吧?造办处隶属于兵部武库司。常年道,武库武库,又闲又富!你这个从八品将造官,过手的活水银子多的数不清!给个七品县令都不换!”
鲁昭摇头,他叹了口气:“唉。六爷,您说的那是哪辈子的事儿了?是,武库司在嘉靖、隆庆两朝,的确是个肥的流油的地方。可自从万历元年张居正做了首辅,推行什么考成法,整肃吏治。武库司的油水,便不复存在了!就说我们造办处吧,每一笔开销,都要跟兵部、户部双方报备!两个月查一次细账,一年查一次总账。谁敢玩什么猫腻,克扣什么油水?那是找死!天地良心啊!我一年能拿到手的银子,也就那一百多两的俸禄!”
贺六笑了笑:“你一个通敌叛国的人,也敢说什么天地良心?”
高唐突然怒吼道:“姓贺的,要杀便杀!无需废话!动手吧!”
鲁昭跟杨升华却怒骂高唐:“老高,你想死,我们还没活够呢!”
“就是!六爷,您要杀便杀他。求您,饶我一命!”
贺六道:“高唐,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别说你这样的六品小官儿,这些年,死在诏狱之中的二三品部员大臣多如牛毛!杨万,拖下去,让掌刑千户所的人,将他剐了!”
杨万连忙问:“六爷,要不要跟兵部打声招呼?”
贺六冷笑一声:“呵,恶名满京华的贺屠夫杀一个通敌叛国的小人,何须跟别人打招呼?去办吧。”
杨万领命,带着力士将高唐押了下去。
杨生华跟鲁昭闻言,抖若筛糠。
贺六道:“我的一位老上司曾经跟我说过。自古以来,通敌叛国通常只有三个原因。一是为钱,二是为女人,三是因为不得志。我那老上司说的真对啊。你们三个,分别是因为钱、女人、不得志,才向倭奴出卖机密的。罢了,你二人要想活命,我问一句,你们如实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