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躲在蓑衣下的胡婵暗自骂道:好个孙坚,前天在被窝里抱着老娘又亲又啃的时候还一直夸老娘是天上的仙女,现在却说老娘“年老色衰”了……
“哈哈哈哈!”胡玉仰天大笑。“胡玉是有一点老了,老子与诸位弟兄们也早就玩腻了她,所以我要找更加嫩的吴妹妹啊!”
胡婵的心又被狠狠踹了一下。
孙坚有点后悔刚才失言了。为了保护胡婵,结果把吴小姐套进去了。他立即开口补救道:
“吴小姐脾气真不好……”
“那又怎样?有脾气是不是更带劲啊?是不是啊,兄弟们?”胡玉一脸坏笑,于是众贼也一起笑了起来。
两百多精壮的匪贼齐声发出不怀好意的大笑,又激荡出更多的回声,这可是多么慎人的气场啊!吴小姐船上有些婢女拿刀的手开始发抖了。
孙坚再灵机一动,有了将胡玉的话接下去的主意。
“胡大哥,误会了。小弟不是说大哥肯定得不到吴小姐,而是说,大哥得到吴小姐的人容易,得到小姐的芳心却不易。”
“此话怎讲?”
“大哥你看,今天的形势,大哥若硬是要抢亲,兄弟我和这些家丁就是全部战死也无法阻挡。所以说,得吴小姐的人,不难。”
胡玉点点头:“你小子还算识相。”
“但是吴小姐见了,必定不会认为大哥是英雄。大哥你再想想,二百人打我们二十人,胜之不武啊。就是将吴小姐抢回去,吴小姐心里不服,也就无法尽心服侍大哥与诸位弟兄,到头来大哥是不是还会去找胡婵不是?”
胡婵心里又是一拧。今天孙坚到底是想保护自己还是出卖自己?
躲在船舱里的吴小姐心里也一哆嗦。她刚才已经听到两次“服侍胡大哥与诸位兄弟”了。“诸位兄弟”是指这两百多人吗?那还不如拿刀立即斩了自己。
胡玉用头挠了挠脑袋。他要的,的确是一个能够与之说点真心话的贼婆子,而不是一个玩物。要是吴小姐心里一直抗拒,恐怕也不是办法。但转念一想,这肯定又是孙坚在耍诈。他举起长戟,戟头指着孙坚,喊道:“休要诓骗于我!你倒说说,我今天若不以人多取胜,怎么可能抱得美人归!”
孙坚哈哈大笑。“吴小姐姓吴,我姓孙,我与吴小姐非亲非故,为何为了她去诓骗大哥?我是真心出一策,可以让吴小姐死心塌地跟大哥!以后大哥只要记住孙坚的好,不再计较去年那件烂事这样的话,从此只要你们海贼帮不要太过分,有些事情我们官府可以继续眼开眼闭,岂不美哉?”
吴小姐听了暗自咬碎银牙。刚才就看孙坚油嘴滑舌不像好人,现在看来,果然是想出卖自己。官匪一家,果不其然!
胡玉点点头:“那你说,用啥法子可让孙小姐真心跟我?”
孙坚一拍自己健硕的胸脯:“我们可以一一对决。我方就出我孙坚一人,你方可任选任何一位好汉,打五轮。为显示诚意,你们可换人我不换兵器你们决定,双方都不许使用暗器,旁人只许鼓劲不许插手。”
“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胡玉问道。
“贵方若有任何一位战胜孙坚,就请立即接走吴小姐。但是,如果五人都无法战胜,就请贵方打道回府!”
“怎样算战胜?”胡玉追问。
孙坚默想片刻,指着胡玉所在的小舟说道:“对决双方就在这小舟上比武,谁先落水,就算出局!”
“对决之时,兵器伤人,怎么算?”胡玉再追问。
“若贵方兵器伤我,则怪我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而为了显示诚意,并为了表示上次误伤几位弟兄的歉意,这次我孙坚绝不会伤及任何一位兄弟。若我伤及对手,则不论其是否落水,则算我输。”
胡玉听了不由大惊。孙坚怎么如此自信?一人对五人车轮大战,而且放言不会伤及一人?见其怀疑的眼神,孙坚再次抱拳说道:“贵方有两百双眼睛看着孙坚,孙坚如何耍诈?莫非胡大哥对自己属下的武艺如此不抱自信?”
两百双眼睛盯着胡玉。有些匪贼已经按捺不住了,大声喊道:“这孙坚也太狂了,等兄弟我上去将其砍成两半!”“对啊,大哥,剁了他!”“大哥!让我第一个上!”……
胡玉向众贼摆摆手,然后对孙坚点点头:“有种!这条路是你选的!看来,来年的今天,就是你孙坚的忌日!到了那时候,我一定抱着吴小姐敬兄弟一杯酒!”
孙坚哈哈大笑:“我料想今天一人都并不会死!”然后转身对着吴小姐的船舱喊道:“吴小姐,你也出来做个见证!”
听着刚才孙坚与匪贼之间的对话,吴小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但是听着听着,她似乎慢慢理出了头绪。孙坚的策略,是利用匪贼的轻敌情绪,将其化整为零,一一应对,然后渐渐夺其势而催其志。不过,这也是步险棋,因为孙坚为自己设置的条件也的确过于不利。他到底是个自大狂妄之辈,还是真有万夫不当之勇?不管了,除此之外,也的确是别无良策了。
想毕,吴小姐示意左右撤去盾牌的掩护。她掀开船舱的帘布,大方地走了出来,向孙坚下了一个万福礼,轻声说道:
“民女贞洁,全凭今日将军之勇,望将军不辱使命!”
孙坚抱拳作答,心中暖流奔涌。没有比一个小小的假尉被才貌双全的吴小姐唤作“将军”更让人亢奋了。
而吴小姐的美貌,则同时引来众匪贼一片赞叹。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嫂夫人哦!比那个胡婵还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