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照姨夫的做法,我领着两个表弟很快就动手给自己做出了漂亮的跑马灯来。接下来我发挥绘画特长,让各种各样的人物,骏马,汽车等都在灯中跑起来了,变着法儿的做出各种各样的跑马灯来。
年三十晚上,大街路上很多孩子张大嘴巴围着我们的灯惊奇地观看,可他们就是弄不明白,这灯里的轮盘自己怎么会转动呢?唯有屯西头的王喜民手巧,他看了我们的灯后,回家也照样子做了个。
年一过去新学期就又开始了。一转眼房东地里的苞米苗齐刷刷地破土而出,已绿油油的一片。
房前菜园里父亲早年栽下的那棵大杏树虽去年没结几个果子,今年却意外的枝叶繁茂,黄澄澄,又大又圆的大杏子压弯了枝条。
几天之间,枝头的杏子就由青变黄了,经风一摇,熟透了就噼噼啪啪掉了一地。
我与妹妹们不胜欢喜,几个人笑着不断地用木棍敲打着树干,每天都拎起衣襟,从树下捡回一兜兜的杏子来。
母亲说杏子都这样吃掉了有点可惜,不如拿到市上换点钱回来。
这样,父亲在队里请一天假,我陪着他用自行车驮着装杏子的口袋来到县城。父亲推着车,我手拎着盘秤,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这人稀车少并不热闹的大街上。
“卖杏子啦!”
“卖杏子啦!”
我们爷俩头一次这样来县里卖东西,别说具备买卖人那能说会道的本事了,就连张嘴叫卖也觉得很羞口,只能有气无力地吆喝着。
街上行人稀稀拉拉,其实城里上班的人兜里也没多少钱,能吃得起杏的人不多。这又赶上杏果上市的旺季,每走不远都能迎头遇见叫喊着卖杏的。
与他们擦肩而过时,我总是歪过头去留神瞅几眼,发现别人的杏子不仅比我家的颜色好,而且个头儿大,就更担心自己的杏子卖不出去了。
“这杏子咋卖的?”突然一个中年男人凑到近前,伸手摆弄着我们车上口袋里的杏子搭讪说。
“甜杏一块钱一斤,不信你就尝一尝。”好不容易来了个买主,盼望能卖出几斤去,父亲没敢要高价。
“你这杏子太酸了。”他尝过杏子后,马上咧起嘴摇着头走开了。
整整在街上喊卖了一个大中午只卖出了一份,瞅着手中的两块钱,父亲直摇头:“这在城里就是咱俩吃顿中午饭都不够呀!”
口袋里的杏子在车上颠簸来颠簸去的,都有些揉搓破肚子了。刚过晌午,就瞅着这杏子的颜色渐渐变得发黑,这样一来就更没人要了,我们只好无奈地离开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