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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放纵

华灯初上,忙碌了一天的城市没有片刻的宁静,又开始了夜的喧嚣。

走出刘青翔公司的韩越不知道该去哪,眼前霓虹灯放,身边车水马龙,耳边充斥着车轮滚滚,汽车鸣笛以及街上人们发出的说话声笑声以及各种喧闹声,无不显示着这夜并不寂寞。

可她孤独无助,这颗受伤的心却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

也许,无关命运,无关世事,他们内心对金钱的观念,对爱情的态度,早已注定他们有朝一日会走上分道扬镳的局面。她用九年的时间认清了他,也认清了自己,前尘过往,愿能随风飘散,对他,她再无半点眷顾,唯剩下,尽快驱走心底的痛。

一直走啊走啊,经过了一幢幢矗立的高楼大厦,过了一个又一个路口,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只觉得这条路像蹉跎岁月一样漫长。她就这样机械地移动脚步,双腿如同灌满铅,她的眼泪早已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打湿了脸颊,浸湿了衣衫。面对刘青翔时,她没有流一滴眼泪,一滴都没流,只想有尊严地让他卸下面具,掩饰着那颗备受伤害,欺骗和羞辱的心,只想把被他们践踏的尊严夺回来。

可实际上,这种被玩于股掌又饱受屈辱的离婚,已经让自己败得太惨了,败得一败涂地!

“妈妈,我让您失望了,我很失败,真的很失败……”

她的心已经被那只疯狂的大鸟啄得满目疮痍,伤痕累累,好痛啊……

如果在最初她就可以预见今日的结局,她还会坚定不移地选择跟他在一起吗?不,绝不!不能同甘,更不能共苦,为了金钱可以不择手段,这样的男人只会消耗她的爱情,只会浪费她的爱!

闷热的天开始刮起了风,要下雨了,一定会有一场暴风雨,风吹起了她额前的碎发,一切都变得飘渺且模糊,天地那么大,天涯何处无芳草?心是冷的,那还有什么人能伤害到你?她闭上双眼,忍住最后一滴泪。

“笛笛”,一声急切的汽车鸣笛,响彻在喧闹的夜中,伴随着汽车的紧急刹车,汽车就停在距离韩越身前,仅仅一步之遥!

“你他妈的找死吗?找死自己去死,不要祸害老子。”

空气里夹杂着开车男人气急败坏的谩骂声,乱糟糟的。韩越才猛然惊醒,缓过那一瞬梦魇般的迷糊,虚幻的目光渐渐汇聚起来,才意识到原来穿过路口时没注意看车,车子差点儿把她车死,开车的司机正探出脑袋粗鲁地破口大骂。

她没有想去寻死,为什么要寻死?值得吗?就是难受得发慌,想呐喊!想大叫!想发泄!想把今天遭受和以往累计的和他所有有关的种种彻底赶跑!

面前是一个霓虹灯绽放的建筑,“云都酒吧”四个字散发出迷人旖旎的光芒,在喧嚣的夜里更是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它们的光芒让她停住了脚步,在夜色中闪耀的光晕荡漾进了她的血液里。这是本市最高档的酒吧。以前听同事说过,但她不喜欢酒吧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从来没来过。说出来也许别人都不相信,她这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年轻女人,竟然从来没有来过酒吧。那她的业余生活都用来干什么?家庭,读书,专研业务,运动以及琐琐碎碎的杂事占满了她的生活!看起来她的生活方式和这个社会的消遣方式格格不入,她就像个异端,就是一个很bring的人,特别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所以最终过得一塌糊涂!

酒吧里面隐隐透着灯红酒绿,莺歌曳舞,她的心跳和它们一起震荡。她突然有一种要买醉的冲动,想让酒精流淌在血液里帮助她呐喊,帮助她释放。她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酒吧的名字,“云都酒吧”,然后喃喃了一声:

“也许是个好地方!”

她走进去,四下里声乐嘈杂,人声鼎沸,刺耳的音乐声震耳欲聋,疯狂地叫嚣着刺激着她的心脏,舞池里俊男靓女踩着节奏肆意扭动着身体,昏暗的灯光让他们看起来激情而魅惑,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女人的香水味和男人的烟草味,暧昧而旖旎,这一瞬间她有点恍惚。

她不知道怎么点酒水,手在微微颤抖。侍应生看出了她的生涩,指着酒单给她解释。她点了10杯酒精度不低的奔富,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

她一口一杯,一饮而尽,都没有品味到红酒的质感,味道和层次,只让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进入胃里,迅速吸收进血液里。她从来不胜酒力,就想好好喝个够,让酒精充斥着身体每一个细胞,让失败的自己放纵一次。

都说红酒香醇,酒香有回味感,令人舒畅愉悦,可是为什么内心苦涩晦暗?

都说酒能暖身,可她怎么觉得身体更加冰凉,像坠入一个暗无天日的冰窟窿,冷得浑身发抖,不寒而栗?

都说酒是个好东西,可以一醉解千愁,可是喝了这么多,心里还是像被塞着棉花团堵得很难受?

周围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上来搭讪,她不说话也不理睬,当是空气人。他们只能悻悻离开。

她连喝了几杯,开始头重脚轻了,拿出手机拨出去:“妞,我难受,过来陪我喝酒……”

“越越,你在哪?”李密在电话那头问道。

“我在……”突然韩越一阵反胃,难受的要吐,回答李密的是一阵“呕,呕,呕”的声音。

李密透过话筒听到嘈杂声,猜想韩越到酒吧去了。多年的朋友,她了解韩越不喜欢去酒吧的,她今天肯定碰到了烦心事。

她的烦心事,无非是和刘青翔那点破情事!

李密很讨厌刘青翔,特别是知道他们假离婚的事情,她总是为韩越不值,假离婚?哪有什么假离婚?说不定他外面早有人了,也只有韩越这种傻女人去相信他。

“你是不是在酒吧?哪个酒吧?”李密着急的问,手机没挂断一直在接听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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