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息量有点大啊。这娃子有点,可怜哟!”看戏看正嗨的云萱草,不自禁瞄了眼斳令霆,不由心生同情。交叉叠抱的手臂换了个姿势,不着痕迹往斳令霆身畔移了移,一副随时暴起护犊子的架势。
斳令霆察觉到萱草的小动作,贯穿前后心的伤处,也不那么疼了,又暖又软。抬手摸摸萱草姑娘脑袋,又温柔拍拍肩,示意放心。
转脸向斳凌霄,却是气场全开,是血海沙场的血腥威压,声音更是森森见骨,“斳凌霄是吧?你刚说什么,你的血灵芝?脸皮厚的不一般啊,在你这脸皮面前,全曜国最厚的城墙拐角怕是都得退避三舍。粗粗估计,你这脸皮吧,厚比起重机,整天都能拿来装货装逼!可是,装有用?你还不如把你的脸皮剥下来几层,上锅蒸一蒸,冒充鲍鱼卖,还能换俩馒头钱。”
斳令霆噼里啪啦一顿喷,云萱草听得目瞪口呆,这位,这嘴,怕得是在供佛斋天大法会上开过光的吧?
“雪灵芝,雪灵芝是你的吗?那是斳家的,是斳景天的,是他亲手交出去的,跟你个来路不明的有半毛钱关系?剥了你这层姓斳的假皮子,你他妈也就只能靠蒸脸皮换馒头了。”斳令霆好整以暇端起白瓷盅,象征性抿了抿,“嗒”的一声脆响,又放过去,“所幸你脸皮子足够厚,蒸上个十年八年的,馒头总是不缺的,倒不至于饿死。”
萱草情不自禁给竖了大拇指,竖了两个。真的,完全颠覆了她有限的认知。他们老家月牙镇全镇子嘴皮子最利索的捆一起,也抵不上这位一半的一半。壮哉,斳令霆!
斳令霆斜了眼萱草姑娘,抬手将人满眼睛亮闪闪的星星给捂住。他也是第一次好不好,大男人家家的,耍嘴皮子这种事,怪羞耻的。可是谁让这个狗啃剩下的居然哔哔他家萱草姑娘呢。这仇,当然得是他来报了。女孩子家家的,脸皮子薄,怎么好意思放开了喷呢。
萱草弯弯翘翘的长睫毛眨了眨,扫过斳令霆手心。
斳令霆一怔,俊脸飞起可疑桃花色。手心处痒痒的,又酥又麻,那酥麻竟是以泄洪开闸之势,直冲心脏,迅速窜向四肢百骸。
触了电似的,“嗖”一下收回手,搁到唇边,掩饰性清咳一声,重提气势向人渣开炮。
“啪”一声,将桌上一张纸拍到斳凌霄脸上,“正想去找你呢,倒是乖觉,自己送上门来了!看在你替我省了事儿的份上,签了它,地弄净,然后滚。给你五分钟。每多耽搁一秒,我会帮你将脸皮再厚上三分。”
斳令霆意味深长斜睨一眼装死的两只鹌鹑,孔武有力的大掌伸出来,张开,举高,就着明亮灯光晃了晃,凑到自己脸面前,好整以暇地吹了吹。
猛地抬高,朝着原竹色禅桌就是一砍。
“咔嚓”一声,禅桌的一块桌角断了——就这么齐茬茬断掉,表面光滑平整,像是拿利斧斩落,在地面上反弹跳了两下,才乖乖躺平。
五蕴子“呼”一下站起来,差点把草编的棋篓子给带翻。
斳景天早都坐不下去了。可是斳令霆不发话,他还真不大敢乱插话、乱插手。
有五蕴子起了这个头,还真是,想瞌睡,有枕头。老友好,心有灵犀,甚是好。
斳景天朝五蕴子投去感激的小眼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