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医馆,傍晚。
几壶老酒,两盘下酒小菜。
程实看着吴迪,眠了一口老酒说:“你可真的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何以见得?“
程实眼睛一瞥说:“你把银票留下人走了,你知道我有多但心你吗?我知道五百两银票几乎是你的全部。吃饭住宿都要用钱,你又是个不会偷不会抢的人。让我想出大天来,也不会料到你精于医术,摆上摊了,还是个仁心仁术的家伙。更不会想到神医席萌,竟然是你的同门师姐。”
吴迪很受感动,给程实斟满酒,无言的握了握对方纤细的手。他能感觉到,程实的话,句句出于内心,有人真心关心自己,让他心里感觉热呼呼的。
“不会还有什么令我刮目相看的故事吧,比如家有儿女,妻妾成群!“
“程兄,胡扯了不是,我才多大,妻都不知道在哪里,何来的儿女。我喜欢一夫一妻,你敬我爱相互专一的感觉,这辈子妾就免了吧。谁知道会不会有姑娘喜欢我。“
“怎么会没有?吴兄剑眉斜仓,双目深邃,一表堂堂,英气逼人,风流倜傥,很受姑娘们喜欢的。”
程实二杯酒下肚,话多了,調侃起来:“玲珑会馆孙尚香,那可是总舵三当家,万银难买她一吻。人家可是白白把吻送给吴兄了。还不止,外搭一块墨绿玲珑塔玉牌!九域内各地玲珑会馆吃喝住,只收半费!“
吴迪又给程实满好酒说:“我算啥,谁认识我!孙尚香还不是看你面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我哪来的面子,你和她都是种地农夫的后人,所以相互惺惺相惜!“
吴迪知道程实在和他胡聊乱侃开玩笑,反击道:“看样子你今天是拿我开涮来了,有程兄在,女人面前哪有我的彩头!快别拿我打牙祭了。别忘了我是你的好友。“
“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笑声。几杯酒下肚,程实更显小女人态的说:“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想听你的故事。“
吴迪,无拘无束敞开心扉的说:“我还真有点故事,小时候被坏人封印了灵智,那时又傻又呆。”
程实十分意外:“真的,为什么会那样?”
“我生下来的时候,天上、院子和屋里全是七彩瑞气,八脉全开。族里一个长老怕我强过他的子孙,刚满月,就偷偷摸摸的对我下了黑手,封印了的我灵智。”
“哦!”程实十分的感兴趣:“说下去。”
“我生下来办满月酒的时候,族长见我八脉全开,说我将来能成为一代修为强者。哪想到因此生祸,为此遭妒,被人封印了灵智,成了呆子!我从一岁到五岁,说好听的是个弱智孩子,实事求是说就是个傻子。给我父母带来了太多的痛苦和精神压力!母亲为我以泪洗面,父亲几次想把我处理了。而我整天傻傻的浑浑噩噩,五岁了什么也不知道!”吴迪的眼圈红红的,半响也没有说出话来!自斟自饮,连干了两杯。
程实:“封印你的人,太王八蛋了,真该千刀万剐,满月的孩子也下得了手。”
吴迪接过程实递来的散发淡淡香气的罗帕。这个男人身上,总能闻到女人才有的气味。吴迪一直认为读书人与修炼男人之间,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此。
吴迪继续说道:“五岁的时候,来了一个化缘的道人,把我带到了山上,解开了我的封印,他就是我的师父。从此师父教我如何做人、教我本事。我既把他老人家当师父,也把他当成我最依靠的亲人。”
听得出来,吴迪的师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和重量!程实感动了:“找到那个封印你神魂的人了吗?”
“找到了,他就是族内大长老。”
“报仇了?”
“他叫吴阴,给族长下毒,纵火想烧死族长,取而代之,最后被驱逐出族,杖毙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循环,看来果然如此。”程实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你的经历可能凄凉一些,但未必不是好事。你比同龄人更懂得真情,更懂得爱恨,更懂得苦难!”
程实给吴迪斟满了酒,两人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能说说你师父吗?一提起他你就满是尊敬,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吴迪深情的想了一会:“我还真说不好,师父淡泊名利,与世无争,无欲无求,凡事任其自然,追求大道。这就是我师父。”
程实若有所悟,有其师必有其徒,他从吴迪的身上看到的也是淡泊名利,与世无争,无欲无求,任其自然。徒弟简直就是师父的翻版,毫无疑问,吴迪一定是其师眼中最得意的弟子。
他透明的就像一泓山泉,清澈干净的没有一星灰尘。和他在一起,让人轻松而没有压力,用不着彼此猜忌防范。
酒过三巡。
程实告诉吴迪,中原郡武院三年一度擂台赛就要开锣了。九域各武院代表队,各地散修几乎到齐。中原郡府最大的玲珑会馆已经住满。他已经住下了,并且为吴迪也预订好了房间。
程实:“房费预交了两个月,为了避免发生上次不辞而别的尴尬,我是用你自己的钱预付的房费。你有孙尚香赠予你的墨绿玲珑塔玉牌,只花一半的钱。你留下的五百两银票,还剩三百两。程小玉,把开房间钥匙,剩下的三百两银票,物归原主吧!吴兄是个小葱拌豆腐,喜欢一清二白的人。“
吴迪知道程实因为上次不辞而别,耿耿于怀,立刻赔礼说:“程兄,就不要羞臊于我了,我不懂世事,任性些,还请多多指教。我身边没什么朋友,程兄称得上是我最看重的知己朋友了。“
“此话当真?“
“当然。哦,还有一位好友白一仁,下关镇一别,就再没见过。不知道他近况如何,丐帮帮主佟九公的女弟子看上了他,他不同意,在下关镇被绑架了。白兄是中原郡府的人。”
程实乐了:“被绑架得用银子赎,这事怎么解决的?”
吴迪:“用三千银票赎回来了。”
“三千两银票,对有钱人不多,对没钱人不少。这笔钱怎么筹集的?”
吴迪笑了:“和现在一样悬壶济世,靠给人看病凑够的。”
程实:“想办法找到他,三千两银子总是要讨回。”
吴迪:“钱财身外之物,好友贵如金。”
程实心想,我就是白一仁。下关镇绑架一案就是我策划的,没有下关镇那有今天的信任。
“吴兄说的好,好友贵如金。好兄弟就是要有苦共担,有钱共用。以后你我之间再不要外道了。”
“你说的在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共用程兄的钱,心里面不舒服。而我又没有什么东西让你共用的。“
程实:“是兄弟就别这么想。三穷三富过到老。我有钱你不花,你有钱的时候我怎么好意思花啊!在一起,别整天你的我的,分的太清就没法做兄弟了。“
吴迪:“好,程兄说的对,是我错了。“
“吴兄,这几日玲珑会馆热闹非凡,天下少年群雄尽聚,谈天说地,天南海北,好不热闹。“
吴迪的脸上尽是光彩,很兴奋。青春之火在燃烧,天下精英青年聚在一起,想一想都豪迈。这样的聚集也要有机缘,一次足以难得。
程实突然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希望吴兄能在擂台赛上,大胜四方,尽展血性男儿的风彩。“
“陪程兄一起观擂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