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无根生惊讶的是,就在离他不远处,一棵大树的背后,有一股熟悉的查克拉。
无根生立马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他已经知道在哪里的是谁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花子酱?”无根生走到了那棵大树前,朝着大树后的花子问道。
可是无根生并没有得到回答,只听见滴滴答答的声音。
无根生向前走了几步,就看见蹲在地上的日向花子。花子这个姿势,无根生很熟悉,上次花子在山洞里也是这个姿势。她的泪水不停地滴落在地上,无根生也感受到了她的悲伤,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花子的父母在和岩隐的战斗中牺牲了,身为日向分家的他们不得不为了宗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得知了父母死讯的花子就像是失了神一般,没有目的的在木叶大营里闲逛,她不是不明白分家就是要保护宗家,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能够死的这么的决绝。你们难道没有想过我吗?要是你们死了我怎么办?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的。
花子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条小河边,她也并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无根生常来的地方,她就这样蹲在一棵树下,默默地流着眼泪。直到无根生出声前,花子也没有发现无根生。
良久,花子抬起了头,眼球的血丝差点让白眼变成了写轮眼,脸蛋上有着两道清晰的泪痕,对着无根生说道,“无根生大哥,我的父母死了…”
无根生收起了自带的笑容,表情转为了悲怆。
“节哀。”无根生不知道怎么安慰花子,在一人之下的世界中,死亡对于那时的中国人来说就是常事。
异人们也大多有过失去亲人的痛苦,只是他们在那样的一个世道下,只能将悲伤埋在心里。国已沦丧,家又何在?这也是无根生当初召集人手,帮助唐门抗日,有那么多全性加入的原因。
“可他们是为了保护宗家的人才死的。不是为了木叶,而是为了宗家…”
“他们没有选择。”无根生了解日向分家和宗家的制度,淡淡的回答道。
“他们有的!”花子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他们死前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无根生没有想回答,他知道花子知道问题的答案,有宗家的存在,分家是注定没有自由的。在笼中的小鸟怎么可能有可以选择的机会?
花子不停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她不想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对自己这么不公平。
又过了好一会儿,无根生见花子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开口说道,“离开吧,改变不了就逃避吧,总比自己也死在这条道上要好。”
花子抬起了头,一把扯下了自己的木叶护额露出了自己额头上的笼中鸟印记,随后把护额扔向了远方。她太明白了这一切的根源都来自自己额头上的笼中鸟,这令人厌恶的宗家分家制度。
战争可怕吗?其实并不可怕,因为可以光明正大的反抗,可以以英雄的身份去战斗。笼中鸟出生就注定,只是因为你是分家,你就得被压迫,叫你死你就得死。这种让人细思极恐的可怕是特权阶级天生的压迫,而且是被压迫者不可以去改变的。
日向花子现在深深地明白了这一点。
“无根生大哥,这就是笼中鸟。”日向花子指着自己额头上的印记,她想要改变,她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她要让日向的宗家付出代价。但是她的实力远远不够,所以她想要借助无根生的力量。
“没用的,我没法帮你。你这样做也是死路一条,你对抗宗家就是对抗木叶,以你现在的力量毫无胜算。”无根生摆了摆手,他明白花子的意思,但是现在对抗木叶,就是以卵击石。
“我的父母不可以这样死去,我们凭什么,凭什么天生就要低人一等!就算改变不了,我也要用我的鲜血,让宗家知道我们分家的意志。”花子咬着牙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无根生的眼中亮起光,他感受到了花子的觉悟。对于这种已经有觉悟的人,无根生倒是不介意去帮她一手。
“你过来。”无根生向着花子招了招手。
花子也没有犹豫,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走向了无根生。
无根生将手放在了花子的头上,感受到了日向花子脑中笼中鸟的查克拉。无根生细细地感受起了笼中鸟的查克拉。
无根生很是吃惊,笼中鸟的查克拉甚至能影响日向花子的查克拉流动,这种精密的封印术让无根生长了见识。这种封印术难以从外部破坏,如果强行破坏的话,花子也很有可能因此死去。
可是这种以查克拉为基础的封印术对于拥有神明灵的无根生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无根生暗暗记下了笼中鸟的结构,开始催动神明灵。
花子感到一股刺痛从额头处传来,她咬着牙,泪水又一次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小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她很清楚失败的代价是什么。他们分家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摆脱笼中鸟,可结果都是死亡,没有一人能够成功。
可是她并没有打断无根生,她已经决定要打破日向这吃人的制度,牺牲是必然的,她现在也已经有了这种觉悟。
几个呼吸后,无根生停止了神明灵。日向花子的笼中鸟被无根生消除了,那蓝色的卍型印记也消失在了花子的额头。
无根生看着这个坚定的小女孩,心中有着无限的感触。从一开始无知到现在的无畏,这个女孩的改变让无根生意识到了木叶这杀人又吃人的制度,这从头到尾的奴役驯化出了多少没有自由的奴仆。笼中鸟虽然在分家的额头,却又在每一个木叶忍者的心中。
“好了。”无根生的手离开了花子的额头。
花子停止了颤抖,爬到了不远处捡起了自己的护额,透过护额的反光,花子看见了自己光洁的额头。
“无根生大哥,谢谢你。”花子的语气有些呜咽。
“不用谢,看得见的笼中鸟很好去除,你心中的笼中鸟我也没有办法。你们这些忍者啊,都戴着看不见的枷锁,不打破他们,你们又谈什么自由呢?”无根生语重心长地说道,他现在还没有想去改变木叶的状况,只是看见花子有了觉悟,打算推她一把。
“自由?”花子喃喃地说着。此刻的她感到了无比的自由,她不用再为了宗家去死,她已经有了选择的权力。可是为什么无根生会说这种话呢?
“消除了笼中鸟又怎么样,你们还不是没有选择,真正奴役你们的并不是笼中鸟,笼中鸟只是武力胁迫你们的一种手段罢了。想想吧,木叶忍者心甘情愿的赴死你见的少了吗?没有笼中鸟的他们和你的父母又有什么区别呢?”无根生继续说着。
花子木讷的看着无根生,她没想过这些问题,她一直觉得他们的不公全是宗家造成的。
但是听了无根生的话,她明白了。
木叶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只要身为木叶的忍者,他们就已经没了自己选择的权力。他的父母是这样,秋道次郎也是这样,为了保护而被杀死的他们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本来只是恨着宗家的花子又恨起了木叶,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凶恶,现在的她没了笼中鸟的控制,也没了牵绊,那滔天的恨意就像要凝成实质一般,让一旁的无根生都感到了一丝的恶寒。
不得不说,被绳子和枷锁控制久了的野兽,一旦脱离了束缚,那种憎恶一切的凶恶是让人胆寒的。
在木叶的这个牢笼中,那些有名的叛忍,谁又不是挣脱了枷锁的野兽呢?宇智波斑是这样,大蛇丸也是这样,就连后面的宇智波鼬也是这样。
这些理想主义者想要创建出一个完美的乌托邦,却让鲜血撒满了整个忍界。
花子看着自己手中的木叶护额,掏出了一把苦无,在上面狠狠地划上了一条横杠,然后将这个护额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她决定成为叛忍了,她不想在为这个害死了自己父母的木叶效力,她想要毁灭这些不公,打破这些身为忍者的枷锁。
“你决定好了,就去做吧。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无根生提醒道。
“我知道。无根生大哥,你会站在我这边吗?”花子问起了无根生,在他心中,无根生对木叶并没有什么好感。
“可能吧。”无根生没有明确的答应花子。
“战争结束后,再来找我吧。还是那句话,小心脚下。”无根生转过身去,走向了那条小河旁,背对着花子。
花子也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无根生的背影鞠了一躬,之后就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