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看了会校长的面相,“校长,您的家人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好?”
“怎么会?”
“您前额两侧的父母宫动荡,一看就是从小父母关系不和,且右宫主母,隐有灭势,说明您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您可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她早看出来校长很快就会痛失母亲,可这是天机,她不能随意透露。
校长教书育人一辈子,从不信奉这一套。可她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姑娘居然能说出自己父母不和,光是这点就让他留了个心眼。
他当即挂电话回去,还没开口,听筒就传来喧闹吵杂的声响。
“你是患者李秀儿家属吧,赶快来医院,她正在抢救室。”
圆妞望着校长仓惶而去的身影,“大师果然算得很准,能不能替我算一算呢?”
“不能,我是附着在你身体里的一缕残魂,你跟我本质上算一个人,给你算就是给自己算,这是违背天道的。”
“可你还帮我解决罗杉的事情呢,我是不是一样要给你卦钱?”她想起大师在夜市摆摊的规矩,两百一卦就揭发了齐灿的伪富二代身份,还顺便帮他除去了异香。
“我帮你便是插手了本该属于你的因果,可你我共用一体是事实,你就算给我卦资也没用。”
“那怎么办?”圆妞一听这话急了。
“只能听天由命了。”
校长赶到医院后不久,母亲就因心梗抢救无效死亡。
他万分悲痛地跟母亲的遗体道别后,跟随医护将母亲送去太平间,却见门口传来一阵鸣笛,两辆警车开道,后面的救护车里被抬出一人。
身边围着一溜儿人西装笔挺的人,乌泱泱的,阵仗排场非常大。
但他脚步一顿,好像看见了一张熟面孔,其中一个是谢氏帝国少总谢淮安身边的特助魏洋,他不会认错。
前一晚还替落水的学生报警的人,一转眼居然进了重症抢救室?
情急之下,他辗转找到了谢圆妞的联系方式,鬼使神差地打了过去。
“谢同学,谢总进了急救室,我看他身边没个家属,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圆妞一头雾水地赶到医院,更一头雾水地接受了校长的握手。
她不明白谢淮安出事,校长为什么会通知她。
“谢同学,我要怎么感谢你呢,让我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他语气悲伤,更多的是怅然,“这最后一面让我明白她一直生活在多大的压力中,而我一直忙于事业没空陪她,好在,她走得很坦然,她是期待这种解脱的。”
校长说着便自责起来。
圆妞没有父母,从小跟着奶奶,但她理解这种相依为命的感情,不同的是,奶奶乐观又强大,跟校长母亲的状态完全不同。
她不擅长安慰,说话却很不客气,“您若真要感谢我,便付给我卦钱吧,普通人一卦八百,学生两百。”
圆妞明白柒命不想参合别人的因果,可这种明目张胆要钱的行为确实很上头。
校长大概没想到真有学生管自己要钱,转念一想便放下尴尬,心甘情愿掏出手机转账。
好死不死,谢国望和奶奶并肩走来。
圆妞正好假装也是过来探望谢淮安的,匆匆跟了上去。
病床上的谢淮安发着高烧,脸色潮红,整个人处于深度昏迷。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谢国望怒气冲冲地质问魏洋。
魏洋吓得一激灵,从没见过集团董事这么动怒过,小心翼翼把这几天所有的细节全都说了一遍。
重点提到,“谢总这两天总是莫名觉得热,可空调已经调到最低,不少员工被冻得穿上了羽绒服,可谢总还是热。”
“他这种情况为什么不早点送医院?”
“我也这么建议过,可这种忽然而来的热持续的时间并不久,谢总又忙,就耽搁了。”
“胡闹!”谢国望一吼,吓得魏洋又一哆嗦,“怎么发展成这样子的?”
“谢总本以为这种情况只是偶然,也没在意,可连续几天越来越频繁,下午最严重,热得谢总恨不得躲进冷冻室,被我阻拦后偷偷洗了好几个冷水澡。”
“对了,要不是我拦着,昨晚谢总差点跳湖。”
“胡闹!”这次轮到奶奶骂人了,听说孙子平白遭了这种罪,心疼得不行,转而问医生,“他这是什么病?”
主治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检查了各项指标都没什么问题,只能按照严重感冒处理。
谢国望立刻派出直升机去请国内最好的专家给儿子会诊。
奶奶急得火烧眉毛,紧紧握住圆妞的手,“淮安都这样了,需要当妈的在身边照顾。”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圆妞立刻会意,她不是不懂事的人,人命面前,那些恩怨该放下就得放下。
她当即给局里打了电话撤案,郑晚屏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短短几天,活蹦乱跳的儿子就成了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怎么叫都叫不醒,郑晚屏心疼到差点晕厥。
当晚,一批专家从首都赶来,会诊后已近凌晨。
医院出出进进的人不少,医生护士都被这种阵仗吓住了。
几个值班小护士在讨论。
“不愧是临城男神谢淮安,谢氏帝国的少东家,排面够大。”
“没想到我也有跟男神近距离接触的那一天,想想都觉得幸福。”
“我要抓紧机会好好表现,没准谢总看上了我,请我做谢家少奶奶呢!”
“醒醒吧!”头被另两人打了一下,说起了悄悄话,“话说谢总得了什么怪病,居然连最顶级的专家都诊断不出来?”
“依我看,没法用科学手段治好的大概是撞邪。”一小护士猜测,却被正好经过的郑晚屏听到。
“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你就不要来了。”
她当即把小护士训得面红耳赤。
她是真的被逼急了,看到一群专家对着儿子的病摇头,气得出来透气,反而火上浇油,更煎熬了。
回到病房时,又听到更炸裂的一幕。
校长偷偷对谢老夫人说,“谢大师很有本事,算卦准得很,不如让她试试?”
事实上,谢淮安昨晚来过学校,碰巧见到几个学生掉进湖里,报警后特地通知了他,还为谢圆妞说了些好话,
按说两人关系不错,可谢大师愣是做个旁观者,始终没任何表示。
他见谢大师听奶奶的,就悄悄多了句嘴,被当头推门进来的郑晚屏呵斥,“那死丫头就是个骗子,骗谢家的还不算,如今还骗到学校去,等改天有空,我一定要揭穿她!”
校长尬冷,谢老夫人安慰道,“别介意啊,晚屏只是过于担心儿子的病情,不过,我家圆妞可不是什么大师,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姑娘,哪会算什么卦。”
校长一时无言。
正在这时,监视仪器忽然发出急促警报,病房的灯忽然全灭了,病床上的谢淮安眉头紧皱,全身肌肉绷紧,好像正在经历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