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妞见他被撬动,忙着解释,“我没有在玩,那些都是江小姐的心里话。”
“直说吧,你今天的目的。”
他截断她。
江伊人这条线不能动,至少目前还不行。
悄无声息的维护被旁人默认成偏宠。
“就说嘛,江小姐是开了绿灯的,到底是不一样的……”
“你还是不够了解咱老板,他向来都是不近女色的。”
“对,老板从不偏袒哪个女人,甭管对方是天仙还是千金。”
“懂了,在老板眼里都是可用之人,不分男女。那么这个江小姐也是有利用价值才会被偏袒,老板还是我心中的老板……”
众人:……
圆妞不清楚群里对她的热议,一门心思等着谢淮安上套,见他松口,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总不能说你中了断情蛊,我是来给你解蛊的,你把钱先付一下,她前面的威风都要扫地了。
况且,她知道谢淮安不信这些。
思量着怎么开口时,休息室门开,郑晚屏笑着走出来打圆场,“她是我带来的,毕竟是奶奶给你选的未婚妻,你好歹给她点面子。”
未婚妻三个字经郑晚屏证实,群里众人倒抽凉气。
谢淮安冷冷道,“胡说八道的骗子还需要什么面子?”
他不信读心术这种骗人的把戏,站在江伊人这条线上,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是商人本性。
“无妨,谢总中了断情蛊,我不会跟他计较。”出于礼貌,她回应了郑晚屏,顺便抛出正题。
江伊人一听断情蛊,脸色刷地变了。
“江小姐会解蛊?”
她有意试探她,给她机会,江伊人却抿唇不语。
她的微笑渐渐刹车。
“既然江小姐不会,就乖乖配合一下,好好劝着点谢总,喝点药就行了。”她冲她说悄悄说,“蛊虫不除,江小姐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江伊人脸色更白。
她祖母在世时曾沾过一些道术的边角,那时农村人一有个头疼脑热怪言怪语的毛病,土医治不好的,全都会去请术士驱一驱邪。
她祖母耳濡目染也跟着入了行,却是最三脚猫的功夫,全靠误打误撞摸索前进。
偏巧她祖母口才不错,甭管能不能治好,都能给糊弄圆乎,叫人起不来疑心。
直到有一年,村里一个外出打工多年的小伙得罪了人,说是谈的漂亮女朋友是某个富商的小妾,富商一怒之下找高人给他下了蛊,那蛊不伤人性命,却会夺去人的七情六欲,比机器还机器。
富商利用他敛财,把他榨得几乎吐血,他父母赶来城里一看,发现儿子不但病弱,还冷硬无情,连父母都不认,于是把人药晕连夜包了辆面包车送回村里给驱邪。
人正是她祖母接的,她那时年纪小寄养在乡下一段时间,半夜见到被抬进来的那小伙,瘦得皮包骨,眼睛一睁就要回城,说是工作还没做完。
她父母心疼不已,跪下求他把工作辞了,他硬是不肯,还操起砖头块子要跟父母干架。
他父母一把年纪的人,以为儿子只是吓唬吓唬他们。
哪晓得人真的六亲不认,砖头说砸就砸,就跟拍死一只蚊子似地毫不留情。
他爸一下子被拍得血流成河。
她妈两眼一翻也跟着晕死过去。
祖母终究道行太浅,装神弄鬼的还能糊弄糊弄人,这种蛊虫作祟的门道一窍不通。
只听村里人传人说这小伙被种了一种很邪乎的蛊术,叫什么“断情蛊”,中的时间越久威力越大。
后来,听说那小伙因利益纠葛砍死了老板,连带着曾经爱过的那女人也没放过。
多年后,再次听见“断情蛊”三个字,幼时那幕血腥再次卷土重来。
若她处心积虑选中的男人也中了断情蛊,她真不知道这步棋还要不要走下去。
谢淮安是她从临城所有优秀男人里千挑万选出来的,身份外貌能力无一不是最配她的。
她还指望着他帮她夺回江家的继承权,把小三四五六生的儿子给统统扫出门去。
断情蛊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打乱她周密的计划。
本来她今天是要给圆妞一个下马威,没曾想那土妞比她想象中难搞。
绕了一圈,她不但得求她,还得啪啪先扇自己两嘴巴子再去讨好求她。
这叫她怎么求得出口?
她咬紧牙关,僵硬的粉底脸挤出几丝尴尬,“哈哈,谢总,我跟谢小姐玩的读心术小游戏你别介意,我就是看你最近不开心,特意约谢小姐一起配合,想让你放松一下呢!”
她转脸速度之快,三两下摘清自己的龌龊心思,又在谢淮安面前落个好人设。
圆妞很佩服江小姐的手段,若夏心颜有她一半心思,就不会遭那蛊虫蚀心的罪。
桃花蛊虽能快速绑定谢淮安的人和心,但那是人为,一旦蛊虫失效,她得到的一切都会成镜花水月。
况且,她连副作用都没了解,就一头热地用了蛊,真是蠢不可及,典型的恋爱脑。
而这个江伊人就狠了,不但要人,还要他的本事。
若非他不巧中了断情蛊,说不定真被她给步步为营拿下了,毕竟郑晚屏正愁找不到下家压一压夏夫人的气焰。
江氏财阀愿意送女儿过来,她做梦都会笑醒。
圆妞配合着她真假不分地扯了通皮,加上郑晚屏这个亲妈的劝解,谢淮安眉宇寒霜地让魏洋转钱给她。
她不收。
“怎么?”谢淮安蹙眉,“嫌少?”
这句嫌少侮辱意味浓厚, 态度敷衍又不信任。
圆妞压下冲动,告诉自己只剩最后一步,好言劝着这位主,回头事成再把他狠狠踹了。
“谢总,道士驱邪动用自身念力和福报,索取一些封红是为了化解因果,免遭其难。事主若非心诚,这蛊不解也罢。”
她学着柒命的口吻,恨不得甩袖而去。
郑晚屏第一个不答应,忙劝儿子,“还记得跟你一起中蛊的夏心颜吗?她的蛊连同戚家村那帮人的蛊都是这丫头给解的,你纵然不信,也要装出个样子来,不然照你现在这样子,什么项目都得砸手里,我们谢家很快就要倒!”
谢淮安拧眉,这些天的事不由他掌控,明知道自己脾气不对,可硬是改不过来,只能任由邪火莫名发作。
手下高管被项目拖累还要看他冷脸,要好的合作方也被他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