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伊人被踢中软肋,早知道谢淮安解蛊后会断然把她辞掉,宁愿他的蛊永远都不解,至少她还能利用他夺回自己想要的。
转念眉眼高抬,不服输道,“钱怎么了,谁活着不需要用钱?”
圆妞想到柒命,驱邪算卦,还能借凡人之躯重生,别说钱,就是一口水米都不用吃,典型的靠仙露灵气活着。
可惜她还是凡人一个,没修到那种境界。
江伊人见她不语,更是得意,忽然冲郑晚屏道,“对了阿姨,我有个礼物忘了给你。”
她小心翼翼从包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
郑晚屏配合地从厨房走出来道,“来就来,带什么礼物啊,太客气了。”
当礼盒烫金的logo露出时,郑晚屏眼睛发亮道,“这家的丝巾是全球限量的,只内部供货给国家最高领导人的亲眷,你是怎么弄到的?”
“有心自然就可以。”江伊人见郑晚屏高兴,狠厉地瞪了圆妞一眼。
“别卖关子,你要说不清楚来源,我都不敢戴。”郑晚屏摸着丝巾柔软华贵的面料,开心得不行。
“我父母的事业重心在伦敦,跟英皇室也有些交集,弄条丝巾实在不算什么,阿姨尽管放心戴出去,别的不说,肯定不会跟人撞上。”顿了顿,往郑晚屏身侧靠了靠,“阿姨,你喜欢吗?”
郑晚屏没想到她那么有心,看她的眼神又多了份喜欢,忙点头,“喜欢,这牌子的单品我早就听说过,可惜有钱都买不到,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触摸到,真的很喜欢。”
“阿姨喜欢就好,等年末新款上线,我再给你弄一条秋冬款来。”
江伊人的投其所好让郑晚屏欣喜不已,两人像婆媳那么亲热地处着,硬是把圆妞晾在一边不理不睬。
圆妞清楚她是要拿钱和势哄郑晚屏高兴,顺便把她狠狠踩在脚底。
换做以前,这番不动声色的羞辱早让她退避三舍。
她不是有钱人的孩子,寄人篱下让她在钱势方面无法心安理得,所以从不在同学朋友面前主动抬出谢家,怕的就是身份暴露后旁人对她指指点点。
刻在骨子里的自卑让她活得小心翼翼,要不是奶奶死前相逼,她绝不会答应嫁进谢家。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跟了一个很强大的师父,她强大到抬手就能灭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这让她对未知的力量充满好奇,不再纠结自身那微不足道的出身。
同样的,郑晚屏跟江伊人哪怕再有钱,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实在不知她俩显摆个什么劲。
她顾自把作秀的两人贬低了一番,那边郑晚屏打电话催促谢淮安,“儿子,工作还没做完吗?今晚有贵客,你可不准像上次那样缺席了哈。”
江伊人升级成谢家“贵客”,挑衅般盯着圆妞,满脸嘚瑟。
可饭菜上桌都两个小时了,门口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孩子一忙起来就这样,我再催催。”郑晚屏不悦地掏出手机准备给谢淮安再去个电话。
突然,别墅感应门开,汽车的轰鸣声提醒着有人归来。
圆妞只见沙发上一道身影比火箭还快地蹿出去,像个小媳妇似地娇柔着声音道,“谢总,你回来——”
她千娇百媚的夹子音还卡在喉咙,眼见着一道无视他的颀长身影跨进门去,她被当透明空气。
谢淮安跟郑晚屏打了声招呼,便直接转向一旁的圆妞道,“有事怎么不来办公室,或者早点打电话给我。”
他语气很平,平得像是在跟员工说话,可听在另两个女人耳里,品出一丝亲昵的气息,尤其是江伊人,全身的细胞都浸泡在醋里。
“我怕再冒出一个给我喝热美式的小姐。”圆妞潜意识讨厌江伊人,话就这么冲出口了。
话落,三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圆妞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话说得不妥,会让人误会在吃醋,于是着补道,“我只是不想在工作时间打扰你。”
谢淮安很少正视女人,尤其在非工作场合。
闻言随手解开西服扣子,扯了扯过紧的领带,示意圆妞坐下,表情无波无澜。
郑晚屏受不了儿子一回到家就跟圆妞说话,不悦道,“儿子,你是为她回来的?”
提到这个,谢淮安冷下脸道,“她好歹也是奶奶生前护着的人,你打了几个电话给我,绝口不提她也在,让人足足等了三个小时。”
郑晚屏的一腔热血从儿子进门时一再熄灭,对圆妞的维护更是让她心坠寒冰。
她不愿在外人面前挫了面子,冷着声道,“等你三个小时的还有伊人,还有我,你怎么不关心一下?”
谢淮安刚从断情蛊中抽离,母子感情还没融洽,被万外人看去,她很失落。
江伊人见情形不对,忙着缓和,“我没关系,主要也是想多陪陪阿姨,阿姨说白了是为你好,她特意准备了一桌你爱吃的……”
听着江伊人的善解人意,郑晚屏忍不住维护,“你怎么没关系?这次项目度过危机,你占头功,他倒好,转头就把你踹走,我这个亲妈都看不过眼!”
“商业合作都是互利互惠,该有的报酬我一分不少,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跟我谈,”他声线沉冷,不辨喜怒地转向江伊人道,“你想要什么?”
乍然被点名的江伊人不知所措,她的心思昭然若揭,能意会,不能明说。
挤出个柔和的笑道,“谢总,别误会,你别把我当成乙方,我只是跟阿姨很投缘,想多陪陪她而已。”
她觉得自己暗示得很明显,不当乙方可以当最亲密的人。
谢淮安长腿交叠,看似闲散,实则一眼洞穿她心中所想,冷眼无情道,“想陪她的人很多,但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的。”
江伊人咯噔一下,一颗心缓缓下沉。
谢淮安把视线移向圆妞道,“找我什么事?”
圆妞无父无母,没亲近的长辈帮自己,完全凭一腔孤勇上门求婚,只求快点完成奶奶的遗愿。
她万万没想到事情闹到这里,话也正好说到这里,她如果提结婚的事,不就成了最有资格陪郑晚屏的人?
想想就觉得浑身难受。
别说她俩八字不合,她更做不到像江伊人那样讨好她。
一张嘴就变成,“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突然被学校退学,时间上比较充裕,三个小时无所谓的。”
“你被退学?”谢淮安低沉磁性的嗓音一扬,显然是讶意的。
圆妞也不跟他客气,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江伊人,“这件事,我自己都莫名奇妙,但是江小姐清楚怎么回事,不如让她来解释一下,给我们解解惑。”
江伊人见话题突然又引向自己,装作无辜道,“谢小姐真爱说笑,我跟你和你的学校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你退学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嘴上不承认,心里莫名慌乱。
圆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