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记者前一秒还处于看戏的状态,后一秒被当头骂了一通,面子上挂不住。
但还是很诚恳的对圆妞道歉,“抱歉谢少夫人,我们刚才态度不好,对你说了过分的话,希望你原谅我们,我们下不再犯。”
圆妞没想到江伊人这么刁钻,临死前还拉两个垫背的,她继续不吭声。
江伊人急了,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忽然浮上燥热,当着众人面一咬牙,面子里子全都豁出去了,说到,“谢小姐,之前在耀月包厢我因为情绪失控做了对你不利的事,其实我有心理疾病,发病时难免不够理智,误认为是你把蛊虫推到我嘴里,我错怪你了,在这里跟你道歉,希望你看在我有病的份上,别跟我计较,你替我把蛊虫解了,好吗?”
在场的媒体都是人精,哪个听不出江伊人拿有病替自己挽回点面子。
但圆妞不这么认为,在耀月跟江伊人撕逼时她就发现,江伊人的情绪转变几乎发生在一瞬间,她的狠是被操控了的。
保不准她真有点怪病。
“好啊。”很轻柔的一声应答,在寂静的会议室格外清晰。
圆妞伸手探向腰间,绕过精美的皮袋子,在众人还来不及看清什么时,抽出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说是匕首,其实外形上缺了几个小口,造型看起来更像一把大号钥匙。
“你干嘛?”江伊人见圆妞一把大号钥匙对准自己,瞬间警惕。
圆妞无视她的警惕,继续向前一步,不偏不倚地将钥匙抵在她左侧胸口道,“你说干嘛?不是你求我这样的。”
江伊人只觉钥匙抵上来的一瞬,一股穷凶极恶的气息拼了命地往她身体里钻,她连后退的勇气都没有,整个人只能生生受着。
好在她还能开口说话,“这是什么东西?”
“都这个时候了,你难道不该关心关心自己?”圆妞挑眉。
“你要我命吗?谢圆妞,别忘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江伊人的身体开始不可控制地颤抖。
不为别的,她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恶气直冲肺腑,在她体内游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心脏位置。
她真怕那股恶气一下子冲破她宝贵的心脏,脑袋扬起,脖子伸长,仿佛这种姿势能够吸进更多的氧气,她觉得自己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突然,她听见耳边传来冷淡不屑的低语,“放轻松,我不是纣王,要你的心肝来干嘛?喂狗吗?”
话音一落,胸口那块一顿,那股恶气往里进了三分。
她本能“啊”地尖叫,可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随即,圆妞又张口道,“担心被我剜心?你的肉是金子做的那么值钱?”
如果江伊人还能操控自己的身体,那么她第一个动作就是倒地晕死。
但是此刻,她被一股凶恶到令人恐惧的气息控制,连晕厥的机会都不给。
她唯一能做的表情就是瞪眼,夸张到眼珠子随时都要掉出来的那种,因为她无比确定,圆妞能听到她的心里话。
并且在她无法提问时,替她回答出来。
想到这,她忽然在心里提问,“你不是真的想救我,你是在公报私仇对吧?”
圆妞嘴角莫名一抽,不知是想笑她蠢,还是更蠢。
已有媒体按耐不住,问道,“谢小姐,你这是在替她解蛊吧,这办法看起来很高超啊,都不见血的吗?”
江伊人闻言脸色一僵,心底暗骂了几句。
圆妞抵在她胸口的钥匙忽然震动了几下,一股更强的凶性叫嚣着往里冲去。
她用很淡的口吻反驳,“哪有手术不见血的,即便是微创也做不到吧。”
“哎呀,那是不是得通知医生啊,”记者们不太信圆妞,着急道,“真出意外了,也能第一时间抢救。”
“医生不是有现成的吗?”圆妞瞥了一眼身侧带依旧戴着黑眼镜,不显山露水的男人,“就是有点委屈江小姐,会有点副作用。”
闻言,江伊人心底一惊。
圆妞读出她的恐惧,慢悠悠说道,“女孩都爱美,胸口破个大洞总归是不好。”
说完,江伊人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她做不出除了恐惧之外的其他表情,只能更死地瞪着圆妞,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众媒体还以为圆妞在开玩笑缓和气氛,没想到下一秒,那雪白的钥匙往前一送,当真像一把手术刀似地,猛地割开江伊人胸口的皮肤。
好在外面的衣服完好如初,任谁都想不到,那众来自宇宙洪荒开始便积存的凶念透过她脆弱的皮肤,迅速找准位置,猛地张开锋利的獠牙,一口咬住一团血肉。
江伊人这会感知到的不仅仅是恐惧,更是痛到麻痹、痛到无法呼吸。
她整个人像是散落在筛子上的米粒,抖得不成样子。
她人生第一次痛得无比清醒,痛到尿失禁。
众人眼看着一滩水渍从她宽松的病号裤间晕染开,最后汇在光洁的地面。
此时此刻,她觉得活着还不如死掉。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尴尬到脚趾缝的神情。
撕拉。
一道血线飚洒在空中。
转眼,抵在江伊人胸口的那枚钥匙被圆妞强行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