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用什么来给江小姐解蛊的,不要说是你的意念?”秦宴满眼不信,说话的样子很是欠揍。
圆妞随便扯了个谎,“匕首只是个障眼法,真正的法门是玄门秘诀,不轻易透露给外人的,你要是实在想知道,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秦宴两眼放光。
“你先拜我门下,叫我一声师父。”
话毕,秦宴露出你戏耍我的神情,不急不慢道,“不是我不敢叫你师父,怕我叫了,你又教不出来什么,我岂不是亏了?”
两个人无形中耍起嘴皮,圆妞知道秦宴是在用这种方式跟她套近乎,而她几乎一眼就看穿他心中所想。
万幸他对嗜龙钩的兴趣跟普罗大众没什么两样,她也就放下心来。
同样,梅叔也没有任何异常,他维持着谢家衷仆的形象,默默跟着她,事无巨细地操心着,比如此刻,车子送到她学校门口,他从后备箱取出一个精致的食盒,贴心嘱咐,“丫头,里面都是你爱吃的糕点,回头跟室友一起分着吃,再别把自己弄瘦了,回头你奶奶在天上该找我算账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圆妞升起酸涩,这段时间忙着拜师学艺,她连去看奶奶的时间都没有。
她低着头,谢过梅叔,取过食盒,转身时突然道,“梅叔,我想奶奶了。”
梅叔心底一窒,那张历经风霜的老脸出现了一张不平静的脸,但圆妞低头并没发现。
他说,“我也想阿羡了,再过几天就是她的五七,正好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她吧。”
圆妞简单应了个“好”字,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不想让梅叔看出她的难过和想念,更不想让他担心,只能快步走掉。
路上,她边走边释然,就算梅叔听从谢国望的又怎样?他始终是谢家仆,奶奶走了孝衷她儿子再正常不过。
替江伊人解蛊这事,要是谢国望求她,她未必肯答应,但换成梅叔,别说他用了点迂回的办法,哪怕是直接说出来,她也会一口答应,不为别的,只为了梅叔跟奶奶一样,从小便对她照顾有加,在她心里,早就把梅叔当成亲人。
只是,她今天留了一手,瞒住了所有人,不算被完全设计。
思及此,她特意找了个没什么人经过的角落,免得被当成自言自语的神经病,带了点气性拍了拍腰间的皮袋子道,“该不会被一条臭烘烘的胖虫子撑死了吧?”
袋子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圆妞又拍了几下,还是一片静谧。
她索性快走了两步,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一包香肠,进了女厕,摇身闪进乾坤袋。
入眼就是一幅很诡异的画面。
这次没有打架,一蛇一龙各占据一块区域,井水不犯河水的样。
反倒是小金刚,瞅见圆妞,立刻从小床上昂起脑袋,说道,“主人,你手里的是什么?”
“饿了吧?来试试。”她故意撕开包装,剥开香肠外衣,顿时一阵肉香四溢,小金刚两眼放光地探过大头,一口咬下。
大口咀嚼了两口,它眼珠子亮得惊人,“主人,这是什么极品美味,比死老鼠好吃多了。”
圆妞顿时泛起一阵恶心,依旧面不改色道,“人类的食物,加工食品。”
“你们人类都这么幸福的吗,居然每天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小金刚想起被青木幽禁在地下室的自己,满眼委屈,“就因为咬了他一口,害他瘸腿,就用死老鼠来报复我,鬼知道我这些年我是怎么一路熬过来的。”
想了想,它又补充了一句,“要是能天天吃美食,在地下室幽禁一辈子我也愿意。”
圆妞看见它因为一根香肠满足得要上天的样子,心酸得不行。
“别难过了,人类有句话说,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两顿。”她把所有的香肠一股脑全部丢给小金刚,说道,“从今往后,有我在一天,就保证你香肠吃到饱。”
一人一蛇聊得正嗨,一龙悄悄竖起脑袋,它早已变回真身,高大的身体几乎将圆妞罩住。
“你干嘛,想背后偷袭我?”圆妞不转身,却对嗜龙钩说道,“你身上早已加了我的印记,不管你服不服,从今往后,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所以,像今天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
圆妞说话直白,明晃晃把自己的底线摆出来,她要的很简单,嗜龙钩不能自作主张,必须服从管教。
而嗜龙钩即便有贼心,也不会再有贼胆。
因为它很清楚圆妞的厉害之处,她生来就是它的克星,人家只要动用本命火,就能轻易将它制服。
“你这是要养吾?”嗜龙钩高傲的头颅一抬,头顶那根半米长的钩子一颤,酷似天线宝宝,差点把圆妞逗乐,但她憋着没笑,她要趁机把大家长的威严竖起来,不然这货逮着机会还得翻天。
“养你有什么不可以?”她心想,反正一只是养,两只大不了凑成一双,有什么难的?
但下一秒,她就表情僵硬,因为嗜龙钩说,“吾不爱吃你们凡人的这种污物。”
她很顺嘴接道,“那你喜欢吃什么?”
它轻描淡写地说,“吾乃灵兽,且是品阶最高的灵兽,自然是要喂食灵力的。”
圆妞沉默了一瞬。
嗜龙钩用一副你别逞强的口吻说,“怎么,养不起?”
圆妞刚在小金刚面前树立起金主妈妈的威仪,自然不会打脸自己,咬着牙道,“你吃灵力?那我就好奇了,你流落在凡界这些年,怎么没被活活饿死?”
这话成功把嗜龙钩给噎着了,它没想到圆妞脑子转那么快,正在琢磨下一句,只见圆妞用鄙夷的目光盯着它,“凡界不像玄界,这里是普通人类的世界,你落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不能乱伤人,今天,要不是我阻止,你吃的不仅仅是江伊人心口的那条蛊,你连她的血都要喝,我说的对不对?”
嗜龙钩以为这事翻篇了,没想到圆妞用很严肃的口吻提出来。
它确实很久很久没有闻过新鲜肉类的味道,更没机会品尝流动血液的香甜,要不是圆妞能压它,它保不齐一个冲动把江伊人给活活吞了。
它心底所剩不多的一点歉疚来自于圆妞将它从设了禁制的水潭救出来的恩情,要不是她,恐怕这水潭将会是它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