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一个月,林初一跟原来一样上课泡藏书阁,也没再见到便宜师尊和师兄。他悄悄问了入门早的师姐才知道,折剑仙尊名为林清沉,字忘尘。
哇哦,忘尘。
师姐没见过那位传说也不知道样貌,还说初一那林忘尘的名字挺巧,说不定跟那位仙尊有些缘分。
初一笑笑没接话,你以为的巧合缘分不过是别人有心为之。
这天夜里,初一正在屋里默写今天学堂老师教的口诀。他天赋不行,现在还学不会这个,先把口诀和要领记下来,以后能看懂了再学。
忽而一阵风吹过,烛火晃了晃,他的身后多了个人,还传来些酒的味道。
“清沉……”那人在他背后悠悠开口,酒气更甚。
好家伙,上次的疯子。
上次师兄开口叫那人黑玄,他后来去打听了一下,发现这人居然是魔域少主,惹不起惹不起,不知道这疯子这次来又要干什么。
“清沉……”那人站在他身后又喊了一声。
“我不是……”初一话未说完就被一只手按住后脖颈,“砰”的一声狠狠压在桌上,初一觉得自己的鼻子要撞断了。
“不准说话!”魔域少主半蹲在他身后咬牙切齿道。
初一忍着痛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一开口就不像了是吧,有病,上次明明还骂什么恶心,现在又来对着他喊仙尊的名字。
什么质疑,理解,成为的戏码吗?好老的套路,新出的话本早都不用这一套了。
“清沉……”又开始了。
“清沉,不是说好要一直陪着我吗?你怎么能……怎么可以抛下我……”
呵,原来不止睡着了可以做梦,喝醉了也一样可以,还一直陪着你,你也配?
“清沉……”掐在他后脖颈的手开始顺着脊骨往下,激得初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你不恶心了吗?”初一开口道,“你之前说我师尊师兄恶心,你不是也一样吗?”
背上的手停了下来,身后的人站起了身,初一抬头对上他阴沉的脸,心中暗道不好,这人怒了,下一秒他就连人带桌一起被踢了出去。
初一被踢飞撞在柜子上,摔倒在地吐出一口血,眼前一片黑影还未缓过来,一只脚就重重踩在他的胸口。
“是啊,真恶心!你这种赝品就不该存在!”初一看着他晦暗不明的脸和满身黑气,有些后悔刚才说那话惹怒他,被摸两下又不会怎么样,在这种干净地方待了几个月人都变清高了吗?这人是个在走火入魔边缘疯狂试探的主,说不定真的会杀了他。
好在这发疯的魔域少主理智尚存,没有真的在望清宗的地盘上杀人,站了一会儿便走了。
那人走后,初一从乾坤袋里找出宗门月例发的疗伤丹药吞了下去。那一脚虽说只是纯踢没动用修为,也足够要他半条命了,感受着身体里阵阵暖流开始修复身体,他松下一口气,彻底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上午了,他晕的正是时候,赶上了每月学堂放假,没人发现异常。他默默把身上的疗伤药都吃了,又吃了颗辟谷丹,躺了三天,才把身上的伤治好了七八成。
出了那晚的事,初一每天都心惊胆战,生怕那疯子再出现。他想跟师尊或者师兄说这件事,可是他们都不在宗门内,其他人他又没法去说,只好一边担惊害怕谨慎小心一边用他有限的脑子和藏书阁无限的书想办法。
办法初一没想出来,但藏书阁的掌事师兄看他天天来藏书阁晚上关门了才回去,觉得他是个刻苦勤奋适合在书海里淹死的料子,于是问他要不要来藏书阁值班,晚上可以直接宿在藏书阁里,还有灵石可以拿。
初一喜出望外当场就同意了,藏书阁是有专门的结界的,没有宗门令牌进不来,刚好可以让他躲躲那个疯子。
当天初一就收拾了东西搬去了藏书阁楼梯下的小房间里,房间不大,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就放不下什么了,不过初一也不需要多大,能躲瘟神不用忧心小命在哪儿都是舒服的。
于是初一每天上完课就去藏书阁换班,边值班边看书,到点了就把藏书阁门一关回小房间睡觉。
没几天,宗门里的人都知道了他住在藏书阁的事,偶尔还会有几个师兄师姐借书时跟初一聊上几句,聊着聊着最后话题都落在了安慰他修炼不是唯一的出路上。
初一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每次就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来跟他聊天的人更多了,有找书找不着的,有让他推荐书的,有给他推荐话本子的,还有师姐问他头发是怎么保养的……
宗门里的人好像忘记或者不在意他走后门入宗的事情了,对他的态度多了些温情和关怀,上法术课时还会有人主动帮他纠正姿势,教他如何引导灵力。
很多东西初一从前完全没接触过,授课长老一般都默认大家天赋合格一点就通,也不会去讲过于基础的东西。之前他只能自己琢磨或者去藏书阁找参考,现在不少同门都愿意教他,很多之前不明白的东西渐渐也能理解了,除了灵根天赋上实在勉强不来,他在其他方面已经能跟上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