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看出了林清沉的愤怒，可那又怎么样呢？他想做的，终会达成。

林初一比他想象的还要完美，他动动手把人送进了圣地，本来只是想让他随便捡点好处，谁知他居然触到了万界之树，还带回了万界之树的回礼。

当初为了给林清沉铺路耗费了他几乎全部的力量，本来至少要等上万年才能恢复力量再安排一次计划。

要不是林初一自己闯进无尽之海拥有了不死之身，大概是等不到天道注意到他的，而天道仅有的一丝力量也只能做一些小小的推波助澜，比如把他送进清雪莲雪晶石的山洞，比如让他进入雾林。好在每次，林清沉都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但现在不一样了，林初一接触万界之树的时候，他也蹭到了一丝最高级精纯的世界之力，仅仅是那么一点就让他恢复了三成的力量。

他已经足够把林初一保送上界了。至于时间，从不是问题。哪怕林初一的心魂经不住消磨魂飞魄散，他也能让这具身体飞升上界，甚至一个傀儡说不定会更好些。

稳操胜券的他完全不在乎林清沉怎么想，一个被困在无尽之海，说不定哪天就散了的魂魄，阻碍不了他的计划。

“你需要的，是上界更精纯的世界之力吧，如果林初一将反哺的链接切断呢？”

果然，天道闻言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神情。

“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是不会去切断链接的。”尽管林初一有时超乎他的想象，但他从不认为林初一的心魂能坚持多久。

“你知道林初一想把身体给我的吧，那你猜猜，我会不会切断呢？”

“你！”天道看向林清沉，这就是知道太多的坏处，可偏偏林清沉属于无尽之海，他已经管不了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万年的衰败早成定局，你的牺牲也不过能换来百年的繁荣，百年一过，一切就会回到原位！”

“你在这里威胁我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还不如让我成了，我有了力量，也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如果你能，就不会有那万年的衰败了。”林清沉并不听他蛊惑。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呆子！！！！！”少年气急，哪个世界的天道会像他这样窝囊啊！！“你到底要怎样！！”

林清沉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万年衰败改变不了，说这些也不过为了谈判有更多的主动权。

“不再操纵气运，护住林初一的心魂，以及，尽最大可能修复这个世界。”天道是有修复世界的能力的，只是效果甚微，但总比没有好。

“可以，但我的规则约束不了你，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坑我。”天道看林清沉这个三番两次与他作对的家伙极度不顺眼。

“等林初一飞升，我会自行消融在无尽之海，我可以以灵魂起誓。”林清沉看向天道，“你呢？我怎么相信你？”

“我也可以向万界之树立誓！”少年咬牙切齿道。

“好。”

……

林清沉带着林初一离开时，听见天道的话，“你做的这些，毫无意义。”

“我只求无愧于心。”

——

回到身体后，林初一迟迟未醒，林清沉操纵着身体出了房间来到楼梯口，看到了正手脚并用往上爬的小屁孩。

“林初一！我要吃灵药！凝……凝心兰也行……”小孩看着气质突变的林初一有点怵，“米糊也不是不行。”

林清沉把他抱起来往上走，拿出两棵凝心兰给他，来到房间把他放在了地上。

“不准欺负他，不然我折了你。”林清沉盯着小孩叮嘱道。

“知……知道了。”小孩默默吃了口凝心兰，这家伙好吓人，居然要折小树枝。

“嗯。”

林清沉躺到床上，盖好被子，同逐渐昏暗的天空一起陷入沉睡。

小孩吃完两棵凝心兰，看着床上沉睡的人，巴巴地凑了过去，借着脚凳爬上了床，缩在林初一的旁边，抓着他的衣角沉沉睡去。

林初一在睡梦中感觉有些呼吸不畅，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他在窒息感中惊醒，看见了趴在他胸口的小孩，小孩的嘴角还有一丝晶莹。

初一把孩子放在一边，看着胸口处的口水印子很是嫌弃，用了清洁术还是觉得不够，干脆下楼去接水泡澡。

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初一坐在浴桶里发呆。他昨天好像突然睡着了，不知道仙尊这次过来是不是要跟他交待什么，突破的事也忘了跟仙尊说了。初一有些懊恼，怎么就睡着了呢。

思索间，外头传来啪嗒嗒的脚步声，门很快被推开，一个小团子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