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向西边一努嘴,“那边那个被曹家侄子调戏了,连吭也没吭一声啊,老爷嫌弃她被人轻薄,都迁到角房跟疯子一块住去了”,又说:“生怕曹谨言看着烦,把几个通房丫头赶到后头罩房里睡大通铺,干些粗使活计,十天半月也见不到老爷的面。老太太当年那样善妒,通房丫头还住倒座房,两个人一间,梳头洗脸的家伙都是单人一份,只在老太爷书房里侍候呢。”
杨宣衍闻言道:“谢姨娘倒是乖觉,也不闹个动静,不是说当时曹敬文跟我爹讨她来着,怎地没答应”
尹姨娘笑道:“再怎么样也没有姑老爷把屋里人给侄少爷的事。”
杨宣衍奇道:“那个吴姨娘是怎么疯魔的”
尹姨娘叹道:“还不是有了身孕,正遇上曹谨言的娘来看她,那时候竹竿子才五岁,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成天爬高上低、招鸡惹鸭的,吴姨娘熬的保胎药好好的放在花园石头桌上,被这狗东西当稀奇玩意迎着风喝了,不一会就开始窜稀,夜来又发烧,曹谨言的娘就说是吴姨娘故意害的,给她肚里的孩子腾位置,你那个不当人的爹就让人做了红花当归三七汤给吴姨娘灌了下去,不及夜半,就血流不止,不但孩子掉了,命也丢了半条。当时老姨太太尚在,给她熬了五味子阿胶汤,及至天明才慢慢止住了血。到了中午那竹竿子退了烧,人也醒了,曹谨言的娘还说吴姨娘怀的是妖精,吸了她的外孙子的精血,这妖精除了,那竹竿子就全好了。”
杨宣衍道:“这不是不讲理嘛,那竹竿子自己作的祸,关吴姨娘什么事,就这么吴姨娘就疯了?”
尹姨娘咬牙道:“曹家人哪能就这样放过她,曹灿家的把吴姨娘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搜刮一空,说是要让吴姨娘赔钱给那竹竿子,其中有个玉镯是吴姨娘母亲最后留给她的,吴姨娘追到正院都没能要回来,曹家那个老婆子看着吴姨娘,就让人当面把那个玉镯子一点一点地锤成粉子,吴姨娘打那就不好了,一开始还时好时坏的,后来就光在那自说自话,也不理人。你那爹先前还到她屋里去,后来一看这个样子,就干脆不管不问,曹灿家的就把她迁到角房去住了。我们这样的人喘的气大了在曹家人眼里都是错处,这些年我哄着你那个窝囊爹,给曹谨言陪着小心,才堪堪保住了我们母子,儿啊,你可要好好的啊。”
杨宣衍正色道:“母亲,儿子定会为你和哥哥讨一个公道,不过现今紧要的是把冯瑞岚给娶过门来,再把银锭纳进来”
尹姨娘说道:“倒不如先纳了银锭,不管怎么说也不过是个丫鬟,你这般年纪屋里原本就应该放上几个人”说罢冷笑道:“你若纳个丫头,再在钱财上算计算计,那曹谨言防备咱们的心思怕是也会消减一二”
杨宣衍道:“那就找个时候,先把银锭那丫头弄到手”
母子二人计定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