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大老爷见他犹豫不定，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跟着我在这县衙里做事也有些时日了，我何时亏待过你？哪一次有了好处，没有想着你？这次只要事情成功，不仅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任你享用，我还会向凌相进言，为你谋个更高的职位，让你平步青云，不要说担任县丞，就是我这县令的位置，你也可以做得的。

“你想想，你这么多年的辛苦努力，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官运亨通飞黄腾达吗？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你轻轻一伸手，就能牢牢抓住。”

杨世翰咬了咬牙，嘴唇微微颤抖：“大人，若真如您所言，可万一……万一事情败露，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啊。”

县大老爷摆了摆手，果断地打断他的话：“没有万一！我会精心安排好一切，制造出各种假象来迷惑众人的视线。你只需负责藏品的掉包之事，凭借你的能力和智慧，这并非难事。其余的事情，一概由我来处理，你无需有任何担忧。”

杨世翰沉默了许久，心中反复权衡利弊。他深知县大老爷出身的凌氏家族权势滔天，各种手段也是层出不穷，如果不应下此事，日后恐怕会遭到县大老爷的打压和报复，自己的仕途乃至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可若是应下，就如同在悬崖边行走，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但最终，在欲望的驱使下，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虽然仍有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无奈和妥协，低声说道：“大人，卑职愿听从您的吩咐。”

县大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就对了，这才是聪明人该有的抉择。只要你忠心耿耿地为我办事，日后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等着你。”

夜里，杨世翰就来到藏品存放处，对值班的看守说：“今晚我亲自来巡查一番，你们都打起精神来。”看守们纷纷应是。趁着看守们不注意，杨世翰悄悄将预先准备好的物件与真品进行调换。他的手微微颤抖，额头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但动作却不敢有丝毫迟缓。每换一个物件，他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仿佛耳边已经响起了被发现后的呵斥声。

完成掉包后，杨世翰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巡查，然后离开。他匆匆赶到与县大老爷约定的地点，低声说：“大人，已经办妥了。”县大老爷满意地笑了笑：“做得好，接下来就看我如何应对后续的事情了。”

冬月初二，除日。宜出行、会友。

天色尚未大亮，墨色的夜幕还沉甸甸地压在天边，几颗残星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县大老爷的府邸便已亮起了灯火。

县大老爷身着官服，虽一脸疲惫却难掩英俊之气，在师爷的协助下，仔细整理好连夜赶写的卷宗，随后，便神色匆匆地踏上了前往州府的路途。

马车在晨雾中疾驰，碾碎了一路的寂静。车窗上微微泛起一层水汽，窗外景色飞速掠过，山峦起伏，田野绵延，村庄宁静，树木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