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平面对山君射下第三箭的同时,千里之外的镇锁山正经历一场浩劫。
镇锁山上,一片凄惨的景象映入眼帘。
曾经巍峨壮丽的山门,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碎石满地。巨大的石柱倒塌在地,裂缝遍布,仿佛一只巨兽的脊背被生生折断。
灰尘和烟雾漫天弥漫,遮住了阳光,整个山峰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地面上,到处都是残骸和破碎的器物,曾经辉煌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废墟。
山间的小径被战火烧得焦黑,杂草和花卉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土和被践踏的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味,战斗的痕迹无处不在。
山腰处,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其中一些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只有衣物的碎片还能依稀辨认出他们侍者的身份。
镇锁山的顶峰,本该是山神的神龛摆放之处,此刻也已不复往日的神圣与庄严。
神龛的石基被炸得粉碎,木制的神龛支离破碎,雕刻精美的山神像早已变成了一堆碎片,散落在地。
神龛旁边,一个身形似侏儒一般的老头儿,衣服破破烂烂,浑身都是血迹。
他被一股黑色的液体掐着脖子,提起在半空中。
那黑色的液体如同有生命一般,流动着,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老头儿的脸色苍白,他的手无力地抓着脖子,试图挣脱黑色液体的束缚,但明显无济于事。
他似乎在刚才的大战中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力量。
不远处,一个兜帽男人蹲在神龛旁边。
他身穿黑色长袍,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一块玉牌上,那块玉牌上刻着“天道昭示,庇佑苍生”,与陈平在乌霞山所见的那块一模一样。
兜帽男人伸手捡起那块玉牌,手指轻轻抚摸着,仿佛在回忆什么。
他的动作缓慢而细致,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某种意味。
然而,从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和紧皱的眉头中,可以看出他内心的不满与愤怒。
他盯着玉牌,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仿佛这块玉牌唤起了他某些不愉快的记忆,嘲笑着自己曾经的天真。
他猛地将玉牌紧紧握在手中,指节泛白,仿佛要将它捏碎。
他站起身来,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废墟,眼神中透出一股寒意。
兜帽人,缓缓走到被束缚的老头儿面前,得意的说道。
“辛老鬼,你可曾想过你也有今天。”
被称为辛老鬼的老头儿,正是此地镇锁山的山神。
他原名叫做辛库,是天道落下诏令,封赏的第一代山神。
在十万大山之中,他或许不是最强的,可是他的资历绝对算得上是最老的。
相比于第二代的山君,第四代的秋泽,他在众多山神之中,也是受到尊重与敬仰的。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人物,竟然被一个神秘的兜帽人所打倒,如何不能人唏嘘。
“你..你这个叛徒!”
辛库面露痛苦的,抖出这几个字来。
“叛徒?哈哈哈,老子也是山神!是比你们十万大山更厉害的蛮荒捍山山神!你不是自诩能和天道沟通,更是你们那狗屎道主的左膀右臂吗?你倒是让他来救你啊!”
“哎哟!”
兜帽人,忽然捂住了嘴巴,小声道。
“我倒是忘记了,十七年前,你们家道主失踪了.嘻嘻..”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十万大山道主失踪,如此大的事情,此类消息根本不可能被外人所知晓。
除了自己以外,不过只有其他几个老家伙知道此事。
他们的为人与忠心相比较自己,只高不低,这家伙怎么会知道的。
兜帽人呵呵一笑,捏起双指,一堆黑色的液体在他双指间缠绕,化作一把锋利的刀片,泛着寒光。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似乎更加浓烈了几分。
他缓步走向辛库。
“记住这一刀,是教训你当年在我耳边整天婆婆妈妈地指责本神不如薛静那庸才!”
话音未落,兜帽人猛地一挥手中的刀片,对准辛库的左耳就割了下去。
“啊——!”辛库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鲜血从他的左耳奔涌而出,顺着脖子流淌,染红了他那破烂不堪的衣衫。
兜帽人冷笑着,眼神中充满了狂傲与得意。
多年来想干之事,终于做到了。
“稚奴,你这天地共弃的家伙,你这一世永远都比不上薛静!”辛库强忍住痛苦,咬牙切齿地反驳道,“我此刻只后悔当年收了你这个蛮荒捍山的孽种为徒!”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依然浑厚有力。
兜帽人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沉和恼怒。
“你倒是有些骨气,”兜帽人冷哼一声,“但这只能让你死相更惨!”
话音未落,兜帽人猛地一挥手中的刀片,刀光直奔辛库的鼻梁。
辛库的鼻子瞬间被刀片削掉,鲜血如喷泉般狂涌,顺着面颊淌下,浸湿下巴,滴落在地,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断断续续,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辛库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却依然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稚奴,”辛库艰难地开口,声音虽低,却充满了冰冷的嘲讽,“你这种手段,只能证明你的无能和懦弱……你永远都是个失败者……”
兜帽人听到这些话,脸上的表情愈加狰狞。
“失败?”他冷冷一笑,声线中带着一丝疯狂。
他猛地将兜帽一把拉开,露出了他如今的面容。
辛库瞬间震惊,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兜帽人的脸庞完全失去了作为“人”应有的轮廓,更不是“神”该有的气质,仿佛被某种可怕的力量扭曲和毁坏。
他的面孔如同一张被剥去皮肤的骷髅,鲜红的肌肉和血管暴露在外,每一根筋脉都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