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夜晨点点头，又问道：“所以，你要说什么事实？”

“第一个事实，此间种种，皆不可信。她们只是你欲望的缩影，无论现在如何，最后都将如你所愿。剧情，演变，发展，一切自然如你所愿。你现在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第二个事实，异性亲和的特性没有被移除。不用我多说，你知道这对你而言的重要性。

第三个事实，你不能在此久留。最好赶紧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地球，否则这个虚世界会因为长时间失去基点而崩溃。”

一条更比一条重磅，但夜晨并非没有做过思想准备。他又问道

“……为什么我离开地球，以我为源点的虚世界就会崩溃？”

“因为你是起源点。

我知道你很不舍，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世界，却不能为它停留。

你很喜欢这里，但你若停留，它将毁灭，你若离开，回到原位，它才能存在，而且还是虚假的存在……这的确是一个很可悲的事。

我的经历已至此，剩下就看你的选择了。”

沉默着的夜晨抬起头问

“我离开了，你也会消失吗？”

“会。但我只是因你而生的质能数据，我无法违背逻辑在面对悲剧时强行开心。但只有你离开后，我所面临的痛苦才会迎来结束。

你还年轻，若尚不清楚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那就先走下去，哪怕浑浑噩噩的活着，也比过早决定好。

时间会累积你所收获的，即使只是一点一点，也终将在庞大的时间尺度下，堆积到足矣引起质变的程度。

我选错了路，承担虚妄的代价，见证这个世界的毁灭。所以，自毁灭以后的数万年来，我试图弥补，但最后是越走越迷茫，如今早已失去活着的意义。”

“最后一问，谁在演算我，使你产生？”

“抱歉，我无法违背基本运行准则。”

“……好，我知道了”

夜晨说完后，身边的一切又恢复了，但是他的心并没有缓过来。

真希望这另一个自己是假的……可惜并不是，他知道他的往事。

那是在大学时期遇到的一个女生，一个重伤他的人……此处省略300字。

无非是网上聊得多么好，一天能一直聊几个小时，三观是那么合适，这让彼此都以为遇到了对的人。

偶尔关系快疏远时，他们都是那么深情的想挽回，他明明说过自己不帅的，她也信誓旦旦的保证了。

可是见了一面之后，关系匆匆结束了。

好吧，虽然愤怒却也无地自容。

思考许久，他只能悻悻一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颜值三观，钱财和性格，哪个不对劲，或者有个比你更好的……哪有什么好解释的。

从那以后，他便不再谈情说爱，直到法院审判时，也仍旧是个单身人。

普通的长相，平心而论也不丑也不帅，非常精准巧妙地站在了普通的水平线。之所以结束，可能她对他期望太高了，才恼羞成怒。

是的，各方面都不错，唯独是缺了一张足够帅气的脸和足够富有的钱包。

人各有多爱，如果再找找，夜晨肯定是能找到的。但他厌了，不愿再去尝试。

在过往与可见未来的双重打击下，夜晨终于无路可退，选择了现实。

一瞬间消失不见，下一秒他出现在荒芜人烟的某处地方。很安静，没有人打扰。

是的，自记忆共鸣后，他的能力已经算不出这些个角色们的未来，但这不意味着真的算不出来……

他都快把这些角色当成真正的意识，而非纯粹的物质能量运行体了。

是谁，打破了他的梦。

“封尘！你在哪？我知道是你和清源，出来见我！”

夜晨向着天空呼喊着，它的名字在废墟中与风声一起回荡了许久，此外，也仅此而已了。

它们没有回应，正如苍茫广阔的天地，并不在乎一个渺小的普通人的诉求。

可是，他自己真的无能为力。

这可不好玩啊……

夜晨宣泄着情绪，躺在草坪上，孤寂逐渐驱赶了悲伤。不知过了多久，惊雷，下雨，阳光，彩虹，狂风，微风吹拂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就如同死去的人做的雕塑一般。

也许是沉寂太久，他甚至出现了幻听。

此地数千年来的孤寂，陪伴着他，抚慰着他，又似乎在向他诉说什么。

无论远古再怎么样辉煌，只要起源于时间长河里，也终将沉没，化为河底的废墟。

多年后，桥上已是人来人往，这里依旧无人知晓，无人问津，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