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灾厄都有其特殊性,但其中最特殊的莫过于惊悚。”
“它既可以在美好的环境下创造一个惊悚的噩梦,也可以在一个绝望的环境创造一个美梦。”
“老师,那么说惊悚其实是最有规律可循的灾厄,为什么它却让众多学者头痛?”
“那是因为梦境是可以人为改变的,而对梦境的改变会反作用于现实。惊悚的信徒因此分为两派,一派希望构建美梦,而另一派希望构建噩梦。他们彼此对立但都有着令人信服的理念。”
“听起来都很让人不舒服。”
“但我认为惊悚是最应该被研究的灾厄,也许我们只能从它的身上了解到这个世界的本质。”
“老师?”
“为什么惊悚制造的梦境与现实必然相反,为什么操纵一边可以反作用于另一边?如果我们能够掌控惊悚,那是否可以让我们神明再一次发声?我们太久没有听到智慧之声了,我能感觉到学者们越来越愚蠢。我们需要智慧,为了智慧我们应该付出一切。”
“老师!”
“惊悚,我们应该研究惊悚,应该与惊悚的信徒深度结交,我们应该……你刚刚在喊我?”
“没、没事了,老师。”
……
这里变成了一座炼狱。泥泞的道路长出了许多由烂泥组成的骷髅。它们的行动漫无目的,大多数都被身边的火海灼烧成灰烬,但仍然有一部分踏上了干裂的土地。它们并没有攻击人,只是行走着,但仍然令人感到恐惧。干裂的地缝中钻出难以计数的漆黑小虫子,它们用尖利的螯齿啃食着人们的衣物与房屋,吞噬着目之所及的一切美好之物。
不过这些虽然惊悚但还不足以致命,最可怕的莫过于无形的疾病。有些人病了,他们红润的面庞瞬间变得苍白,丰腴的身体变得如麻杆般干瘦。最后他们的身体会因失水而干裂,变成一地苍白的碎屑。
查尔斯收回了视线。他没有再去看外面的炼狱。他呆呆地坐在屋子里,手中捏着一张全家福。祖父母坐在最前面,怀中抱着刚刚两岁的小蒂法,他们身后是他的父母,而自己则站在最边上,拉着母亲的手。
“哥哥,我好难受。”小蒂法颤抖地走了进来,她的眼睛失去了灵气,此时就像是一块生锈的铜块,“爷爷、奶奶都碎了一地。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查尔斯放下了手中的照片,将小蒂法抱在了怀中:“没事的,有哥哥在,我们都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