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当时等待紫文漪出门时,却偶然瞥见紫文漪笑着在常叔耳边说悄悄话。
虽然他并没有听见在说什么。
但却完全能够大胆推测是不是紫文漪在跟常叔报喜之类的。
这才有了巷里质问。
至于结果....宁树宁愿这一切不曾发生过。
那可是一直默默在旁守候数年的常叔啊。
或许以前的他能够理解。
但自从在医院静躺了一年后,他已经完全不能理解究竟什么样的利益能够比真情更重要。
“小公子,你是与父母走散了嘛?”
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好奇。
宁树虽然年龄尚小,脸上更是还存在些许婴儿肥,但一身锦衣却是寻常百姓难以承受的。
因此路过的人大都以为宁树只是在桥上赏灯。
唯有乔似道看见了宁树眼中的茫然和着急,作为道士的他自然选择能帮则帮。
在思考紫文漪会被带到哪去的宁树此时听见询问赶忙扭过头。
仅仅是看见道人的第一眼,宁树眼里便泛出光芒。
他知道唯有眼前这位道人有可能帮他。
宁树不是没想过用利益来驱动周围的人帮他。
可一来他现在身上没有带什么珍贵的东西。
二来则是这一次的花灯谜语好巧不巧被设置成找人解密的形式。
新奇的解密让他所在的这片街道根本没人愿意帮他。
因为在他们看来,宁树的问题仅仅只是用来欺骗他们寻找花灯谜底的。
“道爷,请您帮我!”
宁树说着膝盖便准备跪下,这一跪不仅是求人,更是反省迟钝的自己。
“小公子,这可使不得啊。”
见宁树突然就准备下跪,乔似道哪能在旁看着,当即上前制止住了宁树的动作。
需知大丈夫在世唯有天地父师四者可跪,其他的即便救命之恩也可不跪。
因为恩情有尽时,而胞胎造化之情却永无止尽。
“小公子,若你的事情实在急切我们可以去那边聊。”
因为这一段差池,宁树二人已经引起周围人的好奇心。
纷纷看了过来,还以为是孙子跟爷爷之间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闹了什么矛盾。
乔似道见状只好指向桥前不远处等待客人的空船。
.......
宁树打量着矮桌对面的道人。
精心打理过的长发,一身洗得略微有些发白的青色道袍。
抚摸胡须的手细而长,指骨比起常人更加粗大。
但更让人注意的还是那眉眼间带着不忍的温柔。
在宁树将推测的前因后果讲完后,道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他之所以选择这般相信道人,则是因为父亲曾告知过他。
若是身处困境,周围又无所倚靠之时,遇见身着道袍之人可以试着诚心求助。
但也唯有诚之一字可以打动道人。
以傲慢、轻视、利益等对待都只会收获一句‘抱歉,贫道不通世俗’。
“小公子就是那宁府宁老爷的嫡子吗?”
宁树没想到道人第一句话是询问他的身世,稍稍愣了一下后这才点头回应。
“卓阳县叫宁府的应该只有我们一家。”
听到答案后的乔似道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不知为何,宁树感觉自己与外面热闹的灯火隔离开来了。
只有眼前那从明亮到渐渐摇摆的油灯昭示着一点一滴过去的时间。
嗒嗒!嗒嗒!
又过去不知多久,宁树耳边不知为何传来了水滴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