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处田在家体面,在外卑微,今日若不是为了黎霖生,万万不敢在马家如此大喊大叫的。
而马家老太太一听到黎处田的话,一张老脸也抽动了几下,有些吃惊。
“什么故意错嫁?没有的事……”老太太压根不承认。
“您不承认不要紧,别人相信就行了!马承霆从前去我家的时候,看似是去找我女儿的,实际上则是去找姚家女的,他们早有接触,根本就是一对奸夫淫妇!”黎处田越说越气,“我儿子若是能出来,咱们两家扯平,我也会早早将女儿嫁出去,绝不碍眼,但若是我儿子受苦,那……你们家也别想好!”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有骨气,说完,心里也有种痛快的感觉。
在那驿站做事,来往皆是比他尊贵之人,他每日点头哈腰地陪笑脸,从不敢有一点不恭敬。
如今若不是捏着把柄,哪敢如此气势汹汹。
他和周氏商量过了,马家这等人家,就怕名声受损。
就比如姚家,之前日日苦缠着要让马家负责,马家为了息事宁人,不还是让老太太去姚家补聘礼了?当然,对外,马校尉一直都是反对的。
人人都知道,他因不好反抗老太太,又拗不过儿子,所以气回军营,不管这些事儿了……
马校尉是会做人的,到头来,落得个守约又孝顺的名声,没有半点损失!
马老太太厌恶地看着黎处田,但此事事关儿孙,她又不能一口否决,最终只能道:“我会让人去衙门那边探一探口风,若你儿子是无辜的,我家自会尽力,但若他真的通匪,那可就无能为力了。”
“好!”黎处田连忙答应。
黎处田如愿以偿,心中卸下了一块大石。
而此时,峄城县衙。
黎霖生嗓子都要喊哑了,一直叫冤。
甚至还将黎术也供了出来,将自己提前得知消息的事情招了。
只是这话术并不可信,因为黎术之前在这衙门住了不少时日,上到县令,下到狱卒,对她都略有印象。
那是个可怜的姑娘。
而且,衙门也派人去黎家以及周边查了,各有说法。
黎术面对衙门的盘问,一脸无知和惊慌,而周氏则和黎霖生说法一样,她们是当事人,说话并不可信,所以邻居们的态度很重要。
左邻右舍都能作证,黎术性子虽有些古怪,并不擅长与人相处,过往十几年,没有与任何外人来往。
最近倒是有出门,可也是逼不得已,因为周氏和黎家阿满都不是善茬,她无法安心养伤……只能出去躲清净。
邻居们还提供一些黎霖生兄妹三人陷害阿黎的旧事。
七分真、三分假,胡说的人一多了,消息都变得越发夸张。
而且周氏说的那些“外人朋友”、“偷桐油”也完全被推翻,黎术的屋子都干干净净的,一点证据都没有。
这些证词作用一般,真正能给黎霖生定罪的,是那些马贼活口,那三人出奇的一致,一开始死不承认,上刑之后,立即交代出了三个内应,其中两个内应已经跑了,剩下一个,就是黎霖生。
再加上官府和钱家提前得到的消息……
黎霖生通匪的罪名,完全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
马家虽有体面,可到了峄城那边,也不能做到一手遮天,面对这样的结果,自然也是无能为力。
……
黎术没急着去钱棺材家收钱,怕被钱老头强行拉去衙门接受“褒奖”。
她人在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