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害?让她过痛苦的日子,让她每日受累,那才是害!
她从前确实讨厌阿黎,可是现在……阿黎对她很好,她每次去那个小木屋,都觉得放松,阿黎从来不会支使她做事,若是她好心帮个小忙,阿黎会很开心的谢谢她、夸奖她,甚至像是变戏法似的拿出些小东西奖励她!
可娘呢?
只会辱骂她,让她吃残羹剩饭,或是在她面前念叨着,让她承担哥哥留下的责任,让她将来去照顾弟弟!
“没有阿黎……我没有见过她,娘,是你胡说……”黎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坚定地否认。
娘是骗她的,若她承认阿黎的存在,娘会兴奋地跳起来,然后揪着她的耳朵,带着爹一起去砸了阿黎的家,会将她和阿黎视做一伙的,以后变本加厉的对她。
“……”周氏从未如此绝望过。
而黎处田的愤怒也不比周氏小,毕竟自己的劳动成果没了,他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
很害怕明天的到来。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黑夜滚向黎明。
白霜扑来,林子里又冷了许多。
每到了送柴之时,各家服刑之人要到固定的地方集合,然后由专人带领前往军营,到了时辰人没出现的话,事儿就大了。
黎处田很紧张,坐立不安,周氏也是一样,甚至,那表情比黎处田还要可怖。
她双眼猩红,一直死死地盯着黎满,隐藏了无数的情绪。
或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又或是被亲人背叛的痛苦和怨恨,那种情绪一直围绕着黎满,一个晚上,已经让她哭了好几回。
过了送柴的时辰之后,又约莫许久,来人了。
两个人,他们是专门负责管理服刑之人的官兵,与狱卒有些像,除非是见了银子,否则绝对不会对任何犯人露出半点同情之色。
“你们的柴呢?”来人直接问道。
“大人!被烧了!”周氏先黎处田一步说道,“我那个继女跑来捣乱,将我们的柴都烧了,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次吧!”
“就是说,你们今日没柴上交,是吗?”对方皱着眉头。
“是……”周氏很不踏实,“真的是被人破坏了……”
“你们知道规矩的,哪怕是你们的骨头断了,该送去的柴也绝对不能少!莫说什么被人烧了毁了的,我等不是青天大老爷,没闲工夫替你们断案!”对方并不在意其中缘由,只是照规矩道:“罚银二两,或是领鞭二十,你们自己选吧!”
周氏心中一紧,连忙看向黎处田。
家中是有些存银的,否则从前也不能供得起小儿子读书。
入山之时,这笔钱由黎处田分配。
他留了一些给黎垂光,剩下的,黎处田藏了起来,只拿出了二三两银子备用,但前些日子找官兵买些日常用品,几乎都花完了。
“她爹——”周氏巴巴地开口,“咱俩要是挨了打,还怎么去砍柴啊?”
“官差大人,是一个人打二十,还是二人一同受罪?”黎处田直白地问道。
“自是每人二十,若你愿意替你的妻子承担,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