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院当天，我们已经让医生给你做了全面的检查，医生让等你醒来，妈妈不想让你待在那里，就带你回家了。家里也有医生，比在医院好。”

秦朝云解释道。

“有镜子么？”

秦朝云从梳妆台上拿了一个金色的小镜子，递给了孙九茹。

孙九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十几岁的模样。

眼睛像秦朝云，大大圆圆的杏目，如星辰璀璨，鼻子和嘴巴都像孙坤南，鼻子小巧玲珑，丰唇润泽，呈淡粉色。皮肤白皙，头发乌黑透着朱玉翡翠般的光泽，脸蛋轮廓不是特别明晰，还带着软嘟嘟的婴儿肥。

孙九茹的心里对这张俏丽的脸，居然没有熟悉感……她心底疑惑，面上不露痕迹。

秦朝云望着她的脸，眼中尽是疼惜。

“久久，你饿不饿，要不要喝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孙九茹摇头，她只是觉得无力，浑身都充斥着无力感。

“那妈妈给你说说以前的事情好不好？”

孙九茹点头，她大脑一片空白，需要填充。

秦朝云从孙九茹出生开始讲起。孙九茹从四岁开始学习舞蹈，每一年大大小小的比赛都是第一，置物架上的奖杯与证书，说明了她有多么聪明与努力。

孙九茹15岁，已经保送国家舞蹈学院，未来舞蹈界第一人，她有一争之力。

明明付出了所有努力，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因为一场意外，付之一炬。

“这十年，你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和跳舞上面，可是现在……”

秦朝云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孙九茹无法与秦朝云口中那15年的人生共情，倒是看到秦朝云伤心绝望，她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

秦朝云将她抱在怀里，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妈妈……”

“妈妈不哭了，你能好好的活着就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那些所谓的荣誉，在死亡面前不堪一击。

秦朝云擦掉眼泪，也给孙九茹擦去脸上的泪痕。

她会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的。

天黑之后，秦朝云陪她吃了饭，等她睡着才离开。

秦朝云和孙坤南坐着车来到了离他们将近三个小时路程的邻市墓园。

这里今天添了一座新坟，一个年仅15岁的女孩。

墓碑上写着“爱女秦戈之墓”，落款父亲秦君谦，母亲秦暮雨。墓前铺满了菊花，还有一只紫色的玩具熊。

“久久……妈妈来看你了……”

葬在里面的才她的女儿久久……

“久久，爸爸来了。”孙坤南想要去触摸墓碑上的照片，却明白连那张照片都不是孙九茹的。

许久之后，两人才离开墓园。

他们没有发现，他们刚刚的对话被躲在暗处的秦暮雨全部听到了。

她站在墓碑前许久，直到秦君谦找到了这里。

“暮雨，我们回家吧！”秦君谦望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秦暮雨，小声询问。

秦暮雨转头看向秦君谦的时候，满脸泪痕，哭着说：“君谦，你说这世上怎么有我这样的妈妈……我的女儿……”

“老婆，这不是你的错，你别再怪自己了……”秦君谦抱着跪坐在地的秦暮雨，不停安慰，他的眼泪也没有停止过。

即使他知道秦戈不是他的女儿，但这十五年的父女之情，他难以割舍。

他知道秦戈不是自己女儿的时候，也从未想过不要她。他也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并未想过为难她们母女，依然只求一家团圆。

却没想到秦戈因此病发，就此丧命，如果有错，秦君谦也觉得是自己的错，自己不该求什么真假，秦戈就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