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山草药,在我没有系统学习中医理论之前,我已经对中医中药有大概的认识,这得追溯到读书年代,因为好学肯干,偶尔奶奶带我出去干活,就有意无意给我讲如何辩识药材,她认识中医的一些常规方法,她自个儿识字不多,是通过祖辈口口相传传下来。平时我们有个头疼身热,她会去挖点草根煮点水,洗个澡,艾灸一下,如果还没好就会熬点草药喝,基本小病小疼都是自行解决,不用请郎中。
嫁人之后,夫家也是靠山吃山的农民家庭,公公婆婆平时去山上有采摘草药,煲汤作菜的传统,因此认识不少药食同源的食物,除了在山上捡漏遇到的牛大力,鸡血藤,五指毛桃这些,还有很多其他的做菜入药都不错的,如紫苏,薄荷,鱼腥草,白茅根,凉粉草,鸡骨草,溪黄草,土茯苓等等,后世学中医后才知道,平时我们常见的山里货,是养生保健最佳品,野生的药材,包括一些野生的果子,菌类,因为纯天然,无农药都是抢着要。
因为是奶奶吩咐的事情,小姑听我的话,先把鸡血藤野葛这些单独作捆的放在一头,另一头放晒干的柴火枯枝,加起来一担也有25-30斤,以前是负担,现在是幸福的负担。我们两个一起下山,快到山下的时候,我留意到有个地方平坦,野草不多,有不少枯草,关键是处于转角处,有个石头挡一下视线,如果不是刻意绕过去,根本发现不了藏有东西。
跟我们一起下山的有两拨人,我示意小姑,特意走在后头,错开几步远,快到山脚就放慢脚步,等她们看不见身影,我跟小姑先把柴火藏在我物色好的地方,以前估计也是别人藏东西的地方,根本不长草。
其他大妈,基本一次性就把柴火挑走,因为还忙着做其他事情挣工分,山路不好走,一次挑不了就两次,也是跟我们一样,在山下找个地方藏好,分两次下山,最后两次合成一担,一起走平路挑去范叔那里打称。
有些团结讲策略的家庭还会分工合作,女的收拾柴火,把它挑去山下,然后放在两人商量好的位置,放上带有自家标记的扁担或者毛巾,男的放工或抽空就过来几把做一把,挑回去统一打称,这种情况不多,得男的配合,但是能做到的,基本生活都不会差到哪里,所谓夫妻齐心,其利断金。比如李大妈,大叔有空会过来帮忙一趟,男人力气大,可安心省事多,所以李大妈才会时常腾出手来帮我一把。
跟在山上一样,山下放好的东西,有放醒目物体的,别人都不会拿,随意拿的话,便宜是赚了,但是名声就毁了。村子不大,一一排查很快就能发现是谁做的,一旦名声扫地,真的寸步难行,所以农村人很珍惜自己的名声,宁可穷点累点,也不能背负偷鸡摸狗的骂名。
我常说,这个行径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真的像后世人心叵测,预谋犯案,想查还无从下手,现在,虽然大家经济水平不高,但是民风淳朴,这个真的特别千金难买。想想后世,随便在小区跟人打个招呼都得留个心眼,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伪装的大灰狼,有没有坏心眼,真的天差地别~
因为要腾出一担带回给奶奶,看到我在做,小姑很自觉的在给每捆柴火里面加粗木棍,这样重些,不会耽误完成工分,以前她喜欢捡细细的干树枝,体积不大,重量刚好。小姑娘心性不坏,就是缺个人指引,我内心是欣慰的,六岁的身体藏着近六十岁的灵魂,看谁都觉得是个孩子,这是母性的本能。
能找到适合藏柴火的石头窝,实属难得,不过刚才在藏柴火的时候,环顾一下周边,有其他意外的发现,这个等着明天带好袋子再说。
在我们挑第二担柴火回去打称时,李大妈已经准备回家,她是特意留下来问我,怎么那么慢,遇到什么事了吗?要帮忙不。我一听心窝暖暖的,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近六十年历经磨难的沧桑心灵在一遍遍被温暖疗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