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工位已经空了。”
邰负平静的点了点头:“你想说什么?”
“我在隔离区门口看见了他。”熊晨神经质的咬起了指甲:“下一个被关进去的,可能就是我们。”
邰负扒了一口饭:“没办法。你也看见了,公司不让辞职,不让外传,甚至不找人来救我们。”
熊晨的指甲边缘已经被他咬出了血:“我想自救。”
他看不得这种自残般的行为,伸手拍了拍熊晨的肩膀:“先吃饭。”
熊晨停顿几秒,拿起了筷子:“哦。”
看他不再咬指甲,邰负满意的夹了一筷子土豆:“公司现在不允许辞职。你既然要自救,自救方法就不要在这里说。”
“回去之后,微信详谈,怎么样?”
熊晨本来绝望而癫狂的神情慢慢宁静了下来,眼神变得清明:“我有你微信吗?”
邰负掏出手机:“包有的。”
他点进了微信通讯录。
意料之中,好友数量突然多了一个。
邰负点开那个多出来的头像,发过去一句你好,对熊晨笑了笑。
熊晨的手机适时振动了一下。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了然道:“那回去再聊。”
邰负看他端起餐盘要走,做了一个且慢的手势:“你有和别人商量过吗?”
“没有。”熊晨苦笑道:“哈,以前明明一直忍着,今天突然忍不了了。”
邰负表示理解,目送他离开,低头继续扒饭。
都干了这么久了,突然忍不了可以理解。但忍不了归忍不了,怎么还带降智的?
看熊晨那样子,邰负如果不拦着他,他都能当众把自己想搞垮公司的想法说出来。
公司面对这种危机都不让牛马辞职,哪能容忍牛马在自己头上动土?
按这公司目前的表现来看,如果熊晨真敢继续往下聊,明天他就得去隔离区见老张了。
邰负扒拉干净最后一粒饭,放好餐盘,往楼下的办公区走去。
隔离区就夹在办公区和食堂之间,隔音很好。邰负刻意贴着墙壁走路都听不见动静。
熊晨之前对隔离区表现出了兴趣,他却并不想进去一探究竟。
在这个梦里,隔离区和死区没有区别。而且,里面很可能没有他要找的人。
至少,一切的起源——刘总,不可能在里面。
下午没有新的工作。邰负装模作样的摸了一下午的鱼,跟着同事们走出了公司。熊晨今天装都懒得装了,走得很早,没继续和他坐同一趟公交。
天幕依旧是灰色的,中心点已经移到了熊晨家的方向。
邰负孤独的在人群中等车,有些惆怅。
他今天下午翻了很久招聘网站,硬是没翻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兼职。
莫非真要去大排档刷盘子?这样的话,不仅要当一天社畜,还要在下班之后当几个小时牲口。回去又得面对阿飘室友和步步紧逼的债务,不当场跳了都算他坚强。
可惜公司电脑只连了内网,网吧电脑他又不放心。不然他还能接点外包活儿,也算学以致用了。
车辆缓缓停靠在了站台前。邰负上车往后排一坐,打定了主意。
目前来看,他能利用的资源也就只剩家里的那个诡了。
他得找个机会,和这位室友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