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已经爬到了他脚边。邰负下意识抬了一下脚,它也没什么反应,悠哉悠哉爬上床,又不动了。
敢情这家伙跑出来就为了杀这个诡啊。
邰负理解不了它为什么这么做,满头问号的进了卫生间,拿起水桶开始清洗。
水龙头这次没出什么问题,看来水管里那个东西真死透了。
他快速清理掉桶里的血渍,回到床边,有些发愁。
无法和这坨影子沟通的话,该怎么和它相处?
总不能把它抓去上班吧?
邰负想象了一下影子工作的画面,感觉有点猎奇。他摇摇头,转头去拿纸笔。
黑影不知道是听不懂他说什么,还是不愿意搭理他,对他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但,画画,从古至今都是传递信息的绝佳方式。
如果黑影对画也没反应,那可以断定黑影不想理他了。
也不亏。指挥不动,好歹也能镇宅……邰负苦中作乐,拿着纸笔转身,刚要画点什么,却愣在了原地。
那坨影子,不见了!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心情有些复杂。好比发现家里有蟑螂,刚拿起拖鞋,蟑螂就遁地跑路了。
更悲催的是,他连怎么找蟑螂都不知道。
邰负翻开枕头看了看,没有发现室友的踪迹,索性不找了。
一坨影子,藏哪都不好找。反正它不会大半夜起来勒死自己,不如不管它。
他把灯一关,倒头就睡。
一位合格的社畜,得学会保证自己有充足的睡眠。
已经很穷了,要是连觉都睡不好,那属实太惨了些。
梦里的第三天悄无声息的到来。邰负再次被闹铃吵醒,匆忙奔向熟悉的公交站。
今天的天还是阴沉的,像憋着一场雷雨。
他看着天幕中心一点点靠近,最后停在他面前。
公交到站了。
邰负艰难的挤上车,艰难的和熊晨对上视线,带着笑意开口:“怎么没给我发信息?”
如果熊晨给他发了信息,他的手机就不会变成板砖。因为梦境主人对梦境的“细化”是主观的,只要他想,任何事物都能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昨天手机上满屏的乱码,只能证明熊晨并没有主动联系他。
果然,熊晨痛苦的捂住了头:“昨天我可能是感冒了,不太舒服,说了胡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什么自救,就不必再聊了。谢谢你。”
邰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笑了笑,移开了视线。
同为社畜,他大概能猜到熊晨在挣扎些什么。但他现在无法干涉,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在这个梦境里游荡。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那几个小混混也有段时间没来了——下班后趁着天没黑,去找找他们吧。
邰负想到这里,兴味盎然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
希望他们的头头能讲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