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的那只鬼，就是和人签订了这个协议。”

“而能够和他们签订协议的，其实，也只有灵媒师。因为普通人是看不到鬼魂的，只有经过仪式开了天眼的灵媒师才可以。”

“那我原来也是看不到鬼魂的？”东野凉平问道。

“对的，因为你胆子小，所以我一直也没有给你举行这个仪式。”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有一个灵媒师，和鬼魂签订了恶鬼协议，然后，这个人悄悄潜入了我的房间，在我摘下手串洗澡的时候，附在TA身上的恶鬼从TA身体里冒了出来，然后试图掐死我？”

“对，这个人来过很多次了，她一直在跟踪你。今天，她一直在门外，等到你进入浴室洗澡，她撬锁进了房间，这个时候你因为新买的沐浴露没有带进去，走了出来，你们撞了个正着，她身上的恶鬼就从她头上冒出来掐住了你的脖子。”

“而我能看见这个人，却不能看见TA身上的鬼，在我的体验里我就仿佛是被空气掐住了脖颈，在逐渐窒息的过程中，我盲目地四处乱抓，才导致自己被抓伤了。”

通过松本慈子的证词，东野凉平终于明白这起谋杀未遂案件是如何发生的。

这样，一切都和他的推理互相吻合了。

鬼魂杀人，确实是聪明的手法，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名侦探满大街，要想实现完美犯罪，杀人之后还能够顺利脱罪那可没有那么容易。

“那你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了吗？”

“没有，她戴着帽子，遮住了脸，我只知道她是个女人，而附身的是个男鬼。”

杀人手法倒是明确了，凶手还是没有办法锁定，还有，杀人动机是什么？

“奶奶，那这个恶鬼为什么要杀我呢？我是得罪他了吗？”

“我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一般情况下，鬼魂会和灵媒师签订恶鬼协议，通常都是为了复仇。因为对于鬼魂而言，不管这世间多么美好，它都已经感受不到了。但是如果是为了了却生前的怨念，情况就不同了。”

“可是你不是说我胆小吗？我做了什么会让这只鬼对我有这么大的怨念？”东野凉平想象不出来一个一直胆小的人，又能如何给人造成这种“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伤害。

他停了一下，想到奶奶应该还有没说完的话，赶忙追问：“是还有其他特殊情况吗？”

“对的，刚才这些是从鬼魂的角度分析的，为了复仇，附身人类，借助人类自由移动的便利，找到仇人，然后实施复仇。”

“但是，可别忘了，这既然是协议，必然互有利弊的。鬼魂利用人类，人类也利用鬼魂。”

“等下，奶奶你的意思是，要杀死我的，不一定是那只鬼，还有可能是那个和它签订协议的人？”

“对。”松本慈子又忍不住叹息，“所以，一直以来，不能和鬼魂签订协议，都是我们灵媒师这个行业的默认的不可打破的行规，是禁忌，因为人一旦拥有了自己所不能驾驭的力量，那么自己也迟早自食恶果。”

“人，借助恶鬼的力量杀人，比鬼，借助人的力量杀人，要更恐怖多了。”东野凉平忍不住往门口看了一眼。

“这样的话，奶奶，你的手串就不一定能保护我了，这手串能防鬼，但是防不住人。”东野凉平说着笑了笑，“但是人，我自己能防住。”

“但是，究竟是谁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