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浦望着小院方向,眼神之中有些欣喜,也有些艳羡:“均子这是练武呢,俺听人家说,拳法大成,挥拳之间都有声音嘞!说是叫‘豹子头雷声’还是什么东西,总而言之,这定是均子练武呢!”
听到了周浦的话语之后,郑萍这才不疑有他,接着便欣喜道:“阿均这般好武艺,等受了朝廷赏识,未来怕是要成为县太爷这样响当当的大人物呀!娶房媳妇,盖上间瓦房院子,我爹娘在天之灵,也能看到老郑家发达了!”
听到自家媳妇儿这没见识的话语,周浦不由想笑,但终究没笑出声来,而是道:“什么县太爷?依我看,咱家均子未来可能是要做郡守的嘞!”
说罢,周浦感叹道:“整个平章郡,说不得都是均子的一言堂!到时候怕不是要娶州刺史家的小姐,盖个大大的庭院啊。”
听到了‘郡守’二字,郑萍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一抹期颐之色,忍不住嘟囔道:“可怜阿行了!阿行要是当初没上山去采药,现在瞧见阿均这般造化,也应是高兴极了!”
“唉,说不准阿行也和阿均一样,就是天生练武的料!阿行从小就机灵,人高马大的……”
说到了那失踪在大黑山上的弟弟郑行,郑萍难免有些低落,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
既知道郑均无碍,那便回屋睡觉去了。
弟弟是天生的武状元,能够‘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但他们还是凡夫俗子,是要睡觉的。
还是早早睡觉,明早起榻干活,过好眼前日子吧。
……
日月如梭,岁月如流。
眨眼,便是七日之后。
郑均起了个大早,穿戴好了差衣,便提刀出门,赶赴今早的点卯了。
十日休沐结束,也合该上班了。
这七日,郑均虽然每日都在演练马家拳,也将偿还进度硬生生肝到了3402点,但距离彻底偿还,还差一小段,不过问题不大,两三日内便能还完。
郑均同姐夫周浦一起出发,等抵了县衙班房内后,发现壮班的皂吏们已经早早到齐,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郑均不认识的民壮。
“郑班头早!”
“恭贺班头伤愈归来,班头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壮班可真是群龙无首啊!”
“是啊是啊,班头回来了,我们壮班的青天就有了!”
“……”
所有的皂吏全都上前恭贺郑均,那几个郑均不认得的民壮也是如此。
而在恭贺之余,那王赖子偷偷凑上前来,对着郑均忠心道:“班头,那几位是附近几个乡镇的民壮队正,得知你今天休沐结束点卯,特来拜会。”
郑均闻言,当即点头。
他看向了那几个民壮队正,双臂明显比之其他部位要更加强壮,手上有厚厚的茧子,不似久握刀兵的茧。
再加上他们步伐无意之间的展露,倒是让郑均确定这几个是曾在马家拳馆学过拳的。
对此,郑均不由展露出一番笑容,接着道:“诸位兄弟,今日能在此见面,也是郑均的福分,今夜散衙后,诸位且去顺意坊的酒肆吃酒,我来请客!”
“班头仁义!”
众皂吏高声道。
旋即,郑均便立马开始操持点卯。
姐夫周浦轻车熟路,拿出名册,开始挨个点名。
点名之后,便是该干嘛干嘛。
看守大牢的去看守大牢,看守府库的去看守府库,去协助县兵守城门的守城门。
闲暇之余,也就只有郑均以及几个坐班的皂吏无事。
郑均坐在班房内,正在思索着自己练好马家拳后,是去徐家武馆还是去那教硬气功的无名武馆时,却忽然见有个刀笔吏气喘吁吁的走进了班房。
这刀笔吏无视其余皂吏,直视郑均,看到郑均那一刻,眼神里有些畏缩,不过还是开口说道:“郑,郑班头,县令唤你去议事!”
“嗯?”
郑均闻言,不由一怔。
县令传唤?
说实话,自打郑均进了县衙之后,就没见过县令几面。
见的那几面,都是远远瞥了一眼,从未仔细打量过。
今日县令传见,肯定是公事,断然无私事之理。
一念至此,郑均当即站起身来,对着这刀笔小吏道:“卑职这就去!”
说罢,郑均便随这刀笔小吏急匆匆的出了班房,通过甬道朝着大堂走去。
一边走着,郑均也一边开口问道:“这位兄台,可是有什么大事?”
刀笔小吏自是知道这位郑班头近日在黑山县名声了得,当即客气的回答道:“不知,我只知道县尉、县丞、主簿都在!”
“还有典史,县令着我们传唤的,也不止是郑班头您自个儿,还有快班的孙班头、兵马司的两位都头以及……镇抚司衙门的总旗大人!”
县中有品阶的官员都在!
看来,确实是出了大事。
郑均神色一凛。
能够让执掌三百县兵的兵马司步兵都头、骑兵都头以及镇抚司百户都居于一堂,恐怕只有那一件事了。
清水帮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