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重要的军事会议已经开了许久了。
瞿式耜、何腾蛟、于元烨、堵胤锡、张同敞、吴贞、李若星、傅作霖、严起恒、吴贞毓与各镇总兵陈友龙、张先璧、焦琏、卢鼎、曹志建、赵印选、胡一清、陈曾禹,就是刚刚抵达的李自成的小舅子,忠贞营总兵李过的副将高一功,都参加了这次会议。
众文武在热烈商议用兵方略之时,只要并非相互挖苦讽刺,朱由榔皆默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倾听着,双眸深邃,仿若幽潭,思绪如飞,权衡着众人计策的利弊得失。
当然,高一功全场未发一言,只是安静聆听,时而悄然抬眸,看一看朱由榔的表情和神态,似在揣摩圣意。
瞿式耜率先打破沉默,他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恭敬之色,缓缓道:“陛下,文武们皆已畅所欲言,不知圣意如何?”
朱由榔微微点头,轻轻咳嗽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厅堂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的脸上虽然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坚定和果断。
众人皆知,这是皇帝陛下要发话了,刹那间,所有的人皆噤若寒蝉,不再作声。
朱由榔缓缓坐直身子,开门见山道:“方才曹总兵的建议朕觉得乃是上策,先让焦总兵主动出击,去迎战李成栋。李成栋深知焦总兵的人马乃是桂林的守军,焦总兵的人马出城迎战,他定然妄图一战将焦总兵歼灭,如此一来,桂林城没了守军,便能不战而下。故而焦总兵许败不许胜,实际上焦总兵仅有四千人,出城迎战也不过三千人,确实难以战胜李成栋。且战且退,往桂林方向撤退,仙回岭乃是李成栋的必经之路,我军的所有主力皆埋伏在仙回岭,只要李成栋的人马一到,全军即刻出击,务必将其一举歼灭在仙回岭上!诸位觉得此计如何?”
众人脸上大多带着奉承之色,有的微微点头,有的露出讨好的笑容,齐声高呼:“吾皇圣明。”
朱由榔并未理会众人的奉承,而是将目光投向高一功,问道:“高将军,你可不能徐庶进曹营一般,一言不发啊。你觉得这样用兵的计策怎么样啊?” 朱由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
高一功略作思忖,他皱了皱眉,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拱手回道:“陛下,倘若只是派焦总兵一支人马去迎战李成栋,恐怕难以诱敌深入。”
“此话怎讲?”朱由榔面露疑惑之色,微微前倾身子,眼神紧紧盯着高一功。
高一功神情凝重,缓缓道:“逆贼李成栋乃是一员久经沙场的悍将,若是仅仅焦总兵的人马出击,他必然会心生疑虑,怀疑这是官军给他设下的诱敌深入之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李成栋的忌惮和对局势的谨慎分析。
朱由榔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问道:““那依高将军的意见呢?”
高一功目光坚定,拱手道:“微臣以为,可以让曹将军的人马,甚至是其他明军大张旗鼓地进驻桂林城,让李成栋知晓桂林来了援军,然后再出兵诱敌,李成栋必然会全军出击,因为他断不想数千,乃至近万的明军皆据守城池,如此一来,他若再来攻城,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堵胤锡紧接着道:“陛下,高将军所言极是有理,陛下驾临桂林,桂林城的守军怎可能只有几千人呢?这无论如何都难以令人信服。”堵胤锡一边说,一边点头,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
朱由榔连连点头,赞道:“有理,有理,真的是点睛之笔啊,不然我军的此番谋划只怕是要落空。”说着,朱由榔环视众人,嘴角微微下沉,流露出一丝不悦,仿佛是在说,你们这些人就会阿谀奉承,论及行军作战,比起闯贼余孽可差得太远了。朱由榔接着道:“传朕的圣旨,陈友龙、曹志建所部明军,明日清晨,开进桂林城。然后,焦总兵的人马负责守城,陈友龙、曹志建出兵诱敌。”这三镇总兵的人马加起来有一万一千多人。
焦琏、陈友龙和曹志建一同拱手,齐声应道:“微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