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许伯阳知道自己老爹厉害,展颜一笑,
“当然是好事,我这趟出去,听来两条财路,就是不知把不把稳,想说给父亲听听。”
“嗯。”许绍良端起茶碗啜了一口,“说说。”
等许伯阳将马场和客栈听来的事情逐一说了,许绍良皱着眉头问了:
“你的意思是建立一条商道专门跑这两条线?”
许伯阳点头道:“不错!”
“不成!”许绍良摇头,“雾隐镇这条线风险太大,想都别想,不能冒这个险,东柯镇这条可以考虑。”
说罢,神色有些凝重,又道:
“伯阳,我知道你有志气,可是这天下大得你无法想象,咱家能有今日的气候,全赖你爹与汪伯这番情义。”
“这一路上逢凶化吉,也多是得汪家背后的丁家名声撑着。”
“我们这个商队若是固定了路线,那就成了镖行,你可有想过这会带来什么后果?”
“多半会惹了宋家。”
许伯阳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脱口而出。
这个事情的后果他自然想过。
“你既然知道,心里就没个掂量?”
许绍良不知道许伯阳突然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想偷偷摸摸开镖行,只觉眼前这个儿子出门一个多月没见着,整个人锋芒锐利了许多,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当下又道:“你自己想想,这宋家和汪家同是丁家的外戚,两家上次因为神威镖行的事情闹得水火不容,如今丁家都没法子。”
“现在汪家暗自扶持我家商队,已经是让宋家暗自骂娘了,可是此事丁家睁只眼闭只眼,便是息事宁人的意思。”
“他宋家拿我们也没啥好办法,如今你去他宋家老虎嘴上拔毛,你觉得此事他家会善罢甘休?”
许伯阳道:“父亲,掂量自然是有的,不过我家又不扯旗号,再者又不入风青,三者又没有大张旗鼓宣传,此事不见得他宋家会知晓。”
言罢眉头忽然一挑,目光锋锐起来,
“再说了,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凭什么他宋家就能吃肉,我们只配喝汤。”
“好你个小子,野心不小!”
许绍良心中暗道,却满心欢喜,毕竟见着儿子有了些头角,总比鼠目寸光的好,但却不露声色,沉吟片刻,道:
“此事不急,东柯这条线如今没了竞争,倒是个不错的线路,况且费家的鬼市对汪家、丁家都很重要。”
“只不过这其中风险是大是小没个分寸,有些事情或许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等晚上去你汪伯那,听听他的看法。”
“嗯。”
许伯阳自然不愿听从汪家的意见,汪明如这人虽然对他父子都多有照顾,但说到底还是为了他汪家自己的利益。
自家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跑腿的棋子,没了许家,或许还有什么张家李家,只不过眼下自家势力尚小,没了他家庇护,只怕寸步难行。
话里话外,他也听得出父亲的意思。
这世道就如这莽莽森林,在修仙世家这些大树面前,这些凡人家庭都是些鲜规小木。
可鲜规小木又如何?
不配活吗?
许伯阳自从踏上仙途,又意外搭上了紫衣少女这条线,更坚定了要逐步脱离汪家的信心,他要带领自家的商队,慢慢自力更生,最终自立门户。
以后和汪家可以合作,但必须平起平坐。
许伯阳告退之后,回到房间,收拾了包袱和行囊,将自己此番赚下的十五枚灵石好好藏了起来,又将今晚上交给汪家的灵物点了点,确定无误后,方才开始打坐。
此时距他第一次打坐开始,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他终于在第十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噗噗跳动,心里面仿佛有什么活物在其中。
剩余回来这段时间,每晚在偷偷打坐的时候,都感觉天地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气力从身体发毛之中缓缓流入体内,就如有人在用羽毛在你身上挠痒一般,真是又舒服又难以遭受,这感觉真是奇妙而难以言喻。
而与之而来的代价就是食量剧增,每日吃饭时都看得胡孝德目瞪口呆,只觉他这阳哥怎么突然胃口这么好。
待到晚霞漫天,许伯阳方才睁开双眼,感觉到了身体变化,顿时一脸惊喜,难以言状,暗忖道:
“这才过了五日,就凝元期一层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凝元期前三层为精满境,这个精并没有其他意思,而是炼精化血之意,而许伯阳练剑十年,全身气血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一身血肉并不比任何人差。
是以这最初的精满境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只不过是打开了原来没有打开大门,所以进展神速,一气呵成。
但凡人的精血终归有限,到了第二层就不会有那么容易。
许伯阳随便挥出一拳,旋即带出尖锐的风声。
他心中大喜,回忆起脑中的小术法,寻思先练个什么合适,正在琢磨着,忽然听见动静,停止了思考,打开门走了出去。
许绍良端着饭菜,正走过来,忽忽只见许伯阳开门出来,顿了顿,道,“刚刚孝德来过,我还道你睡着了,他又招呼伙计吃饭去了,既然起来,在院里吃罢。”
爷俩在小院里吃完饭,许伯阳取了包裹,去后院牵了两匹马,两人一人一骑,出了灵秀浦。
………
风青镇,汪宅。
汪明如打开包袱,十八枚灵石莹湛湛放在其中,旁边还放了两个黑瓷小瓶。
生骨丹。
这东西他自然知晓,心中十分满意,收好包袱,嘴角勾起笑意,抬头道:
“不错不错!绍良,你养的好儿啊!”
许绍良呵呵摆手道:“大兄,你莫要夸他了,再夸尾巴都到天上了。”
许伯阳听了两人客套,心里虽然知道只是客气话,但也十分受用,躬身道:“多谢汪伯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