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观致痛不可当,目不能视,心中惊骇莫名,脑中赶紧想了一圈,今日卖了两柄筑基法剑,可并没有任何人上门来卖剑,要说拿剑上门,不就是刚刚来修剑那小子。
他顿时惊醒过来,忍着疼痛,连忙说道:“回、回羽士,就在一刻前,有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前来修剑,但他嫌价格贵,已经走了。”
天空中的大雨忽然轻缓,变为淅淅沥沥的小雨。
过得良久,雨林中忽然飞出一面青铜令牌,质地古拙,形如天圆地方,泛着淡淡的光晕。
“张家弟子,持我令牌,你寻一把新出炉的筑基法剑,去找到那人把剑换回来,灵石回头我补给你。”
“另外以你名义去管事处查一下这人来历,切记此事只得你一人知晓,事情办妥查明之后,运灵于令牌之上,你自然能见我。”
张观致慌忙接过去,只见令牌上一面勾勒了一朵浮云,一面用古篆写了一个“漆”。
他一见到这个字,双目瞳仁顿时急剧收缩,仿佛见了神灵一般,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得赶紧连着磕了两个头。
“还愣着干吗,速去!”
“弟、弟子遵命。”
张观致挣扎起身,转头奔去,不想撞了一个四脚朝天,等他挣扎爬起,发现自己仍然好端端在剑弈阁柜面之中,不想自己扭头一跑,反而撞在货柜之上,登时货柜上的法器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后堂听见动静,忙出来一个穿着和张观致一样的年轻修士,瞧着一地狼藉,惊问道:“张师兄,你怎么了?咦?你怎么浑身湿透了?”
张观致魂都快没了,那还顾得了这些,跪在地上呯呯碰碰一顿找,找到一把法剑拿在手上,急急说道:“扁师弟,你帮忙看下铺子,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
说罢也顾不得他同意不同意,当下扭头狂奔了出去。
那名姓扁的师弟瞧得稀奇,怪道:“张师兄平素了沉稳大气,今儿这是怎么了?”
一时不得其解,眼瞅着一地的法器,叹了口气,开始附身去收拾。
“飞禽符?”
费文玉进去内院找掌柜卖符,许伯阳一人无事,闲逛起来,忽忽瞧见一沓符纸,上面正写着“飞禽符”三个字。
旁边接待的伙计见了,笑道:“这飞禽符是凝元期的符箓,内有妖禽之血,可以变幻出一只禽类,一般如鹰隼、仙鹤之类,可以用作短暂的飞行工具,也可以用来传信。”
许伯阳听得饶有兴趣,问道:“作价几何?”
“十枚灵石一张。”
许伯阳砸砸嘴,不再说话了。
还是太贵!
符箓和丹药一样,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用完就无,但丹药始终能辅助修行,那可是终生受益,可符箓大多都是用来斗法或者提供便利,并不能增长修为。
许伯阳又低头瞧瞧其他符箓,这符箓署里面的符箓可谓是五花八门,尽有尽有,虽然眼下自己买不起,但仍不失为可以长见识的机会。
看着看着不禁有些暗自后悔走得急了,早知道修不成剑就该好好逛逛,就算买不起也能长长见识不是,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
重新进来又要十枚灵石。
其实许伯阳今日看下来,已经决定以后短期内不会再来这“方寸间”,一来东西太贵,二来很多东西自己目前还用不上,至少得自己踏入“神旺境”,赚了足够多的灵石之后,才会考虑了。
“伯阳。”
费文玉红光满面出来,笑意盎然,许伯阳一瞧就知道事成了,挤出一丝笑容,道:“可以走了?”
“嗯,都出了。”
费文玉心情好极,哈哈笑道,
“这次真是阴差阳错,本来我是陪你俢剑,没想到你剑没有修成,反而我东西全卖出去了。你可有看上眼的符箓,我买两张送你。”
“不用了,我就看看,这些东西目前我还用不上。”
许伯阳没有薅羊毛的心思,他赚钱从来都是凭本事,不劳而获的东西,他不喜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门,突然一抬头就看见一名银袍男子一手扶着腰,一手拿一把长剑,上气不接下气道:
“二位、二位原来在此,可让我好找啊…”
剑弈阁的伙计?
许伯阳和费文玉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人怎么会突然找了过来。
后悔了?
适才他一脸的不屑的表情,犹在眼前,许伯阳对此人没有半分好感,不由地心中起疑,皱眉问道:“你来找我们作甚?”
这人自然是张观致,他松了口气,连忙笑道:
“在下剑弈阁张观致,适才二位到我家俢剑,家中有位长辈看上道友之剑,愿以一把全新筑基法剑换取这把残剑,不知二位可行个方便?”
“还有这等好事?”
费文玉眼前一亮,这把残剑不过九十枚灵石收来,一把全新的筑基法器至少在五百枚左右,一转手净赚四百多灵石,傻子才不换!
可许伯阳偏偏就是那个傻子!
“不换!”
许伯阳撂下一句话,随即袖袍一摆,飒然离去。
“啊?”
张观致和费文玉同时傻了眼,眼看着许伯阳离开。
费文玉摇头苦笑,对张观致道:“抱歉,这剑是我朋友之物,我说的也不算。”
说罢连忙快步追赶许伯阳。
独留着在风中凌乱的张观致。
这一下可把他整不会了,前辈吩咐并没有说人家不换怎么办,他也没料到自己拿一把崭新的筑基法剑,竟然换不到一把残破之剑。
这是什么道理?
这人难道疯了不成?
他自然不知道许伯阳的顾虑。
许伯阳才听到“家中长辈”四个字,顿时心中暗凛,明白自己被人注意上了,这还管什么筑基法剑,赶紧开溜。
“伯阳,你这心性果然襟怀坦白,摧眉折腰之事确实不是我辈所为!”费文玉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
“哼!”
许伯阳轻哼一声,回头瞥了一眼,轻声道,
“费兄,可曾见过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哪…哪…自然是没有了。”费文玉闻言哈哈大笑。
许伯阳拧着眉,冷冷说道:“这不就结了,瞧他之前那盛气凌人模样,现在又是什么狗样子,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