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平甫彻底傻了。
这该死的道子刚才还在蹦跶,一瞬间居然凭空消失了!
他飞在空中,用灵识在沼泽里探查了一圈,居然真的没了!
只觉不可思议,和妖蛇两个大眼瞪小眼,都是茫然自失,不觉恼怒忖道:
“怎么回事?难道这小子是缩地神仙不成?”
殊不知,许伯阳就站在他的脚下不远处的芦苇丛中,大气都不敢出,一动也不敢动。
心中又惊又喜:“他真是瞧不见我了,可这是为何?适才我使用隐身术不是被他发现了吗?”
这一人一妖一个初登道途,一个见识短浅,都不知道,其实造成这一切都是天地灵气相生相克的原因。
两个的灵气都有【艮山】本就是一脉相通,而【兑泽】正好生的是【坎水】,两者一碰,互为相生。
适才两者打架之时,一触即离,并未察觉其中奥妙,如今灵沼一现,许伯阳用体内的【山阴夜雪】抵御,不想两者水乳相融,立刻将许伯阳的灵机和灵沼融为了一体。
灵识并不能视物,能探查的不过就是灵机,如此蛇平甫用灵识去扫,都只扫得到一片灵沼,又如何能扫到许伯阳。
再加上许伯阳使了“隐身术”,他的气被灵沼掩盖,没有破除,如无瞳术,拿肉眼根本瞧不见。
此时此刻,许伯阳是真真正正的在蛇平甫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可是这也并非好景,一旦蛇平甫使用神通收了【穷山竭泽】,那许伯阳立马原形毕露,而许伯阳如果出了灵泽,也自然就暴露行踪!
只可惜蛇平甫疑神疑鬼,总怀疑许伯阳就在附近,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隐匿了身形,不敢收了神通,而许伯阳此刻躲在茂密的芦苇丛中,只如寒蝉僵鸟,不敢妄动,贸然一动必有声响,也不敢逃跑。
四下暗影重重,鸦默雀静,只得呼呼风声。
这一人一妖,三更半夜,一追一逃,捉对厮杀,不料各自阴差阳粗,一时间在这心月湖南岸的芦苇荡中,陷入了僵局之中。
许伯阳终是比这蛇妖聪明,再加上此刻自己已经脱离泥沼束缚,想了一阵,已大致猜出造成如此情况可能和灵气有关,但眼下动弹不得,陷入死局,不觉暗自叫苦不迭:
“要走走不得,要动动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正自思忖之间,忽然只见不远处一条滩涂小路上亮起了一缕微弱的光亮,光芒一摇一摆,心中骤然一惊:“这去往芦苇村的路,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瞎子?三更半夜还出门!这他娘不是找死吗?”
这大敌当前,还有人来添乱,一时间急火攻心,脑海里的思绪犹如星移电掣,刹那间便有了计较:
“是了,眼下死局不破不立,不若等来人近了,吸引这蛇妖注意,我在趁其不备,强行出手,纵使不敌也可借机逃离,这般有了动静,也正好吓退来人,如此一举两得。”
月黑风高,吹得呜呜直响,芦苇村到岸边的小路都是乌漆墨黑。
陈老汉一只手压着斗笠抗风,一只手提着马灯照路,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往岸边走去,浑然没发觉自己即将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
蛇平甫提枪飘在半空,居高临下,本应是比许伯阳要早发现陈老汉,只不过他一直凝神屏气在搜查许伯阳的动静,丝毫不敢放松,心思完全在这一片灵沼之中。
但不过数十息,他和妖蛇都同时蓦然转头。
妖蛇一见猎物,张起大嘴,亮出獠牙,发出嘶嘶之声,扭着身子,旋即迅疾游去!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霜青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宛如一道皎洁的月弧穿云而过,带着强劲的气芒,猛然就向蛇平甫袭来!
这一剑来得又急又快!
“唔!”
蛇平甫一时不察,闪避不及,闷哼一声,登时被青元剑结结实实一剑劈中鳞甲,倒不想白鳞瞬间亮起一道白灿灿的光亮!
真元护体!
不过青元剑的剑芒也非同小可,硬是抵着白鳞散发出的灵能破开了一个小口子!
他的左肋湮出一小片血迹!
蛇平甫吃痛怒极,反应极快,随即稳住身形,手上长枪蓦然玄光大作,反手一道乌沉沉地光芒就劈天而下!
可许伯阳一剑得手,立马又隐匿了身形,侧身疾走。
“轰!”
长枪裹着玄光破空而下,打得泥沼破开一个大洞,泥水四溅!
许伯阳堪堪闪过,却也震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气血翻涌,心中惊惧交迸,这厮修为太强,断不可为敌,急忙咬牙朝芦苇村方向窜过去!
“阴险道子!”
蛇平甫被一道剑芒劈中,破了鳞甲,疼痛钻心,暴怒欲狂,可转眼许伯阳便不见了踪影,只身御风而起,手上长枪急舞,化出十数道玄光,开始对着灵沼四处进行无差别的狂轰滥炸!
“噗!”
许伯阳手中捏了一个“金甲术”,左屈右闪,侥幸躲过了两道玄光,不想仍被一道玄光击中,顿时五脏如焚,烈火焚心,一口鲜血激射而出,被掀翻在地,显出了身形。
侥是他被击中的同时,一瞬间凝结出“金甲术”,虽然金甲破碎,但化去了至少一半以上的灵能,否则此刻中了蛇平甫全力一击,只怕早已命丧当场。
蛇平甫这柄长枪为家中老祖所赠,是实打实的南巫灵器,并不比道家的筑基法器差,其中暗合【坤地】术法,着实厉害!
蛇平甫一见他身影,随即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人惶恐呼喊:“蛇…蛇…大蛇!”
“陈老汉?”
许伯阳心下大惊,不知道这老人怎么跑来,两人一饭之缘,又怎忍心他命丧蛇妖之手,浑顾不得其它,忍着浑身剧痛,又见蛇平甫扑来,反手挥出一道银芒挥出,竭尽全力朝陈老汉奔去。
蛇平甫肋下中剑,又在大怒之下挥出数十道玄光,只把体内灵力消耗一空,一时间气息不畅,长枪竟发不出玄光来,避过银芒,眼见许伯阳要溜走,当即一拍腰间的储物袋,拿出一瓶丹药捏碎服下,御风追了过来!
妖风阵阵,妖蛇吐着黑气,已经到了陈老汉跟前,瞪着一双诡异的竖瞳,瞧了瞧眼前这个猎物。
陈老汉被眼前这条大蛇已经吓傻,牙齿不自禁打架,马灯和斗笠都掉在地上,两股之间一阵湿热,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根部淌了下来!
妖蛇瞧了数息,蛇头一动,张嘴就冲着陈老汉脑袋咬下去!
“妖孽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