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西尔维亚生活在一起的人一般有两种,一种就像托奈莉和贾维斯那样,拥有自己成熟而稳定的三观,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像黑洞一样的西尔维亚给拐跑带偏。
这是很理想的一类。
即使作为AI的贾维斯和魔法少女的托奈莉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在三观方面细思恐极的地方,但他们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在不偏不倚地走在自己应行的道路上,甚至能在某些时候反过来影响西尔维亚的行为。
但另一种就比较糟糕。
代表人物就是西尔维亚本来想作为应急食品养大,结果小龙人一天天长大为大龙人她都没能成功撒手的阿尔文。
从阿尔文的幼年一直到现在,它一直生活在西尔维亚不干人事的阴影之下。
或许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好的东西——
当它第一次从蛋壳里破壳而出第一眼看到西尔维亚的那一刻开始,当它将晶莹闪耀的宝石眼目光投向正准备把它当盘菜啃了的西尔维亚时,这种错误的爱憎箭头就注定了它被西尔维亚伤害的童年记忆。
因为它在向西尔维亚渴求着爱。
而任何一个有理智的生物,都会将这样的行为称为“绝对的疯狂”。
可是——西尔维亚,西尔维亚啊,你难道不可怜吗?
——所有围绕在你身边的人,他们最大的努力和付出也不过是享受着给予“爱”的快乐,而无论多爱你的人TA都不会想要去拥有你的。
——而爱的价值不应该仅仅只是得到,付出它过程的快乐也是其中蕴含的宝藏。
*
青春期的小龙人不复当年的可爱大条,日渐长大的它在无数书籍和孤独的发酵下逐渐变得纤细敏感。
它逐渐意识到似乎永远不会在一个地方永久停留脚步的西尔维亚在这个家里究竟有多么说一不二;而看上去总是在不咸不淡地阴阳着西尔维亚的贾维斯又实际上对它这个主人有多么狗腿。
他们两个人和AI之间有一种它完全看不到的引力,这种引力化作了坚韧至极的纽带,牢牢地将他们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
就像西尔维亚永远不会抛下贾维斯,就像贾维斯永远也不会称呼第二个人为“小姐”。
他嫉妒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它是如此地明白这样紧密的关系究竟在这个世界上有多么的可遇而不可求。
西尔维亚其实并没有在它面前表现出过讨厌它,她也从未对它进行过一句斥责或进行过一次打骂。
她就只是……只是,不在意它。
它永远不会是西尔维亚为之驻足的理由,甚至为了它而停顿一下的机会都不会有。
她从来不虚伪地装作他们之间存在什么温情脉脉的东西,而是很残忍地直接表现出那种“我对你无所谓”的态度,坦坦荡荡。让它连憎恨都显得心胸狭隘。
那些满腹的爱憎日渐增长,它却没有一个合适的对象值得倾诉。发酵在肠胃中的情绪总会有一天在它怀里爆炸,为了减少这种自己可能被撕裂的恐惧,它开始走出家门向星球诉说,向草地诉说,向海洋诉说。
而世界真实地给了他回应。
*
当它向海洋倾诉它的烦恼时,不断地拍打着沙滩的白浪会一次又一次地献上美丽的贝壳;当它向草原倾诉时,每一抹马蹄没过的浅草也会飘舞着打着旋儿变作一顶土生土长的花环;当它想对土壤倾诉时,每一株破土而生的小草,都在风中向他舞蹈着身体,为所有的美好都献上祝福。
只具有低级智能的小草和大自然间的水和泥土显然缺乏开口说话与它沟通的能力,但拉冬龙族就是如此具有与大自然间的亲和和感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