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那位国师大人,当真是聪明啊……”
这位佛陀竟叹了一口气。
“也当真够狠毒!”
刘毅瑾没有说话,而这屋里的浓雾也已经散去了大半。
那佛陀也放开了那只压在刘毅瑾肩头的手,背过身去,看着那大殿中供奉的佛像。
刘毅瑾这才能站起身来,也是叹了口气:
“他……的确聪明!既然那些夜刑人是为了靖王而来,那只需要引靖王出动或可一网打尽。而靖王最为放不下的,就是这些个骨肉手足……”
刘毅瑾说到这只能摇了摇头,
“他足够了解靖王,也足够了解东皇宗的每一个人,所以,他才能想出以通天塔困住长公主,逼靖王伏诛,又以靖王为要挟,逼烨烁公主下嫁西域,从而逼得颍川王嬴胤不得不反……
到最后,那些离着靖王最为亲近的手足一一被其连环手段剪除。只剩下了……”
说到这,浓雾已然散开。
那背对着刘毅瑾的佛陀也显出了他的本相:
那是个身着袈裟的僧人,却又不是个普通僧人形象。他是个带着头发的男子,从背影上看显得清秀而高大。
看着这个背影,刘毅瑾继续说道:
“只剩下了那个早就隐遁于南疆的颖州王·嬴毓。
“而这位颖州王,同那位起兵造反的颍川王本是双生兄弟,只因早十余年前他就身入南疆,再加上他幼时便入空门,到了南疆之后更是将向来好犯上作乱的南疆群妖震慑得服服帖帖,这才没让东皇陛下对其下手。
“可如今……国师大人可是并没忘了,那位南疆中的嬴家王爷……”
说着,刘毅瑾竟是对着那佛陀又跪了下来,双手抱拳:
“臣刘毅瑾,拜见颍州王!”
刘毅瑾此时已经无比确定,面前的佛陀便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颖州王·嬴毓就是面前这个身披袈裟的僧人。
而那位佛陀在刘毅瑾跪拜之后,竟仍是没有转过身。
他只是低声说道:“你,不是那位东皇陛下的人。”
刘毅瑾点了点头:
“臣实为长公主麾下,此次借着机会来替长公主向颖州王传话——
长公主的意思,请颖州王务必即刻动身,离开南疆!”
刘毅瑾说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那佛陀才又开口:
“离开……何来?又将何往?
“我已经逃了十几年,虽是于佛法之中看淡了世间虚妄,但最终却也明白,在世者皆逃不过其业障!”
说着,他转过身,剥开了最后一缕遮住他面目的白雾,露出了一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
男生女相,甚至比女人还要漂亮,这便是嬴毓的真容。
而刘毅瑾也明白了眼前这位王爷的意思:
“王爷的意思是……不走?”
那张俊美面孔双眸缓缓合上,摇了摇头:
“不。”
刘毅瑾叹了口气:“王爷自恃越五境的佛陀修为,但臣仍要劝王爷一句,那位国师不好对付……”
话没说完,刘毅瑾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那佛陀身上的天地气机竟极速地凝结,汇聚在他身后那第三尊佛像的位置上!
而与此同时,那位“佛陀”的境界也开始迅速跌落下来——
先是肉身菩萨,再是正果罗汉,接着是融骨舍利,再是行脚沙弥。
最后他的境界跌到了行脚沙弥巅峰,那些乱走的气机才停了下来……
而他的身后,一尊巨大的金身佛像满面慈悲地看着他脚下的二人,但他的眼角却落下一滴灵光熠熠的晶莹——
其名:无量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