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维斯只是给对方一个小小的警告。他的实力还不允许他采取更彻底的手段。这真是一种令人不安的事情。维斯意识到他正在给自己四面树敌,却没有能力把这些敌人斩草除根。
一直喝到天黑,没有新的麻烦出现,维斯才晃晃悠悠地离开酒馆,返回寂静号。
夜色中的寂静号如它的主人一般沉默无声,海岸边有人点燃了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维斯登上甲板。
他向前跨了一步,随后触电般收回腿。维斯缓慢地扫视了一圈甲板。月光如洗。执勤的水手靠在船舷上打瞌睡。一切都平静又寻常,但维斯却从空气中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是维斯多年来的本能直觉。
联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维斯掏出两把火枪,安步当车走向船长舱室。
隔着一道门站在外边,维斯能清晰地感受到强烈的杀意从屋内渗出来。
维斯抬腿一脚,利落地将门踹开,同时抬起手臂准备射击。
阴暗的舱室内,维斯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马尔特。
马尔特佝偻着身子,手臂枕在膝盖上。长发如瀑垂下,整个人像掉进水里的淹死鬼一样,沉重,潮湿,无法喘息。
维斯知道会有麻烦,但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维斯在指尖旋转了一圈火枪收起,心中不安地问:“怎么了,马尔特。”
明明放了五天假,马尔特这番模样突兀的模样出现在维斯的舱室。怎么想也不是无事发生的样子。
马尔特抬起头来,黝黑的眼睛看着维斯,道:
“我杀人了。”
维斯眨了眨眼。他已经大概猜到了这点了。马尔特身上的杀意完全无法掩盖。
马尔特站起身来,不自觉捏紧了拳头,道:“我去找德洛丽丝,她竟然他妈的和另一男人睡在一起。我当时气疯了。真的,我快要气疯了!一气之下,我把那对狗男女一起宰了。”
糟透了……维斯走到另一边的桌子,靠在书桌上。这时候他感觉嗓子很干,但连喝一杯的欲望都没有。
“那个男人是谁?”维斯一眼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杀了人不是什么大事,那就一定是死的人身份特殊了。
“复仇号的水手长,‘独眼’杰夫。”
马尔特回答。在回寂静号的路上,马尔特就已经把自己该怎么做想清楚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泰利那头疯狗不可能毫无反应。马尔特不想连累寂静号。他想过离开这里,先躲一段时间,但泰利一定会把怒火倾泻到维斯身上。因此,对马尔特来说只剩下一条路……
“我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一声,”马尔特道,“等会儿我就去找泰利,看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不!”
维斯当即打断自己的好友。他几步走到马尔特身边,低声斥责道:“你不能这么做,马尔特。泰利那个疯子,他会直接杀了你的。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你做的是对的,马尔特。是那对狗男女该死,对我来说,他们的命一文不值。这不值得你为之偿命!”
“可是——”马尔特当然知道维斯会反对,但他下定决心的事情也不会改变。
维斯却完全不理会马尔特的想法。他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转向马尔特,问:“有人看到你杀人,或者知道是你杀了独眼杰夫吗?”
马尔特蹙眉,道:“我不想连累你,维斯。我会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