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群在迷雾中摸索的居民聚集到一片相对空旷的广场。云逸紧随其后,他需要人群、需要信息、需要找到前往弟弟住所的路。
广场上的人们神情惶恐不安。有位中年妇女捂着嘴抽泣,旁边的男人不停看手机却一无所获;一位老者瘫坐在地,喃喃自语:“老天爷啊,这是怎么了?”
还有几个年轻人围成一圈低声讨论,有人说远处有人看到一条巨大的裂缝出现在街尾,也有人说亲眼见到雾中闪过诡异光影——像是符文般的光芒在建筑表面闪现,又转瞬消逝。
云逸望向天空,却只见惨白的雾和隐约的黑色裂纹,如蛛网般高悬在无形高空。偶尔有微光闪现,像裂缝中渗出的光,令他背脊发凉。他努力想分辨方向,却发现地标建筑似在远移,街道被无声拉长或扭曲。
这不是普通的地震,不是常规的自然灾害,更像是整个空间在撕裂、拉扯、重组。
一道机械而断续的广播声忽然穿透浓雾:“……请各位居民尽快前往空旷处……远离建筑……救援力量已出发……不要惊慌……耐心等待……”
声音如同来自很远的世界,断断续续,时而清晰,时而消失。尽管破碎,但这条信息让人群稍有些镇定。几名壮汉扶起老者,年轻人分发随身零食,试图维持彼此的理智。
云逸抬头,看见有几架黑点般的直升机在雾上隐现,却无法降落。螺旋桨的轰鸣飘渺不定,像试图穿透迷雾的利刃,却被软绵绵的怪力阻挡。
突然,一道淡淡的蓝光在远空一闪,让他捕捉到什么异样。他眯起眼,有那么一瞬仿佛看到两个迷你般的人影在高空划过,如闪电余影,却转瞬就失去了踪迹。
“幻觉?不可能……”云逸心底掀起波澜。他记起昨晚诡异的视频画面。如果那不是幻觉呢?如果真有难以名状的存在正在这天地间穿梭?
恐惧与迷惑在心头交织,但他没有停下。他必须找到弟弟。弟弟住处离这不远,但在空间扭曲的城市中,他能找到路吗?本就受阻的通讯,使他无法确定弟弟平安与否。
心中焦急,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惨叫。雾中,一堵半倾的高墙摇晃着倒下,压伤了几个正试图穿过街巷的人。
远方又传来数声惊呼与奔跑声,还有人声嘶力竭地喊:“天裂了,天裂了!那里天上出现了一道缝隙,喷出奇怪的光!”
光?云逸心中一跳。是类似昨晚视频中闪现的诡异景象吗?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寻找更开阔的路线,不断绕过裂缝和坍塌的碎片。
广场中心,人们的声音仍在回荡,有人哭泣,有人祈祷,有人发出绝望的叹息,有人提议组队离开。广播的断续指令与直升机的影子,都如同溺水者远方模糊不清的稻草,无从依靠。
云逸站在一侧,紧握拳头,掌心沁出冷汗。他必须冷静,必须想办法在这彻底陌生的城市中前行。弟弟也许在等待救援,也许正在另一片废墟间躲避灾祸。他不可能坐等奇迹降临。
再次尝试拨电话,依然是“网络异常”。他咬牙,收紧怀中袋子里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盯住一条相对完整的街道方向。哪怕前路诡异,他也要迈出这一步。
下一刻,余震又一次袭来,大地似有节奏地鼓动,仿佛一颗巨心在地底缓慢跳动。
在这颠沛的迷雾中,时间概念变得模糊,人们像漂流在无边的大海上。云逸深知此刻不能退缩,只能借着微弱的能见度摸索前行。
背后是一群茫然的人群,前方是未知的乱局与险途。
雾中,遥远的高空隐约传来似有若无的嗡鸣。云逸不知那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弟弟,也许两人合力才能想出脱困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