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平抬手,打断沈祯,“你喜爱他,说他也喜爱你,如今孩子这般大,得了圣旨赐婚非他不嫁。”
“为父便是不甘愿也会随了你的心意,风风光光送你出嫁。”
“但若要为父对承安王笑脸相迎,为父做不到。”
“他的所作所为,让为父很难喜欢他。”
沈祯面露苦笑,“女儿知道爹爹对女儿的疼惜和看重,也不愿意让爹爹担心失望,和阿渊的事情,女儿挣扎了那么久。”
“可是情之一字,哪有那样多的道理,女儿实在割舍不了他。”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说着沈祯叹息了一声,面露愧疚,“女儿让爹爹蒙羞了,还害得爹爹在朝中也处境不好。”
“今日阿渊不来也好,免得皇后娘娘和太子知道,对爹爹生出更多不悦,在朝中给爹爹使绊子。”
沈长平听她如此识大体,心中却满满的不甘。
这样懂事的女儿,沦落到嫁给顾靖渊,一盘好棋全废了。
他压下不悦,语重心长地说:“你明白就好。”
“东宫和沈家多年来共进退,本来以后也会携手并进……因为你和承安王的事情,如今生出了嫌隙。”
“你方才说的不错,皇后因为你的事情很不高兴,办这个宴会她和太子只会更加不悦。”
“但你是沈家的女儿,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展颜亦是沈家血脉,为父自要为你们撑腰正名,让旁人不敢小视。”
“所以宴会是非办不可。”
“但承安王,与情理还是私心,今日为父都不想见,你能体谅为父就好。”
沈祯懂事地点点头,“爹爹的苦心,女儿都明白的。回头我会好好和阿渊说,他也会理解。”
她垂着眼,扮着懂事温婉的大家闺秀,演着父女情深。
这是前世她最最日常之事,那时她真心真意,如今演起来驾轻就熟。
然而她的心,却早已冷到极致。
无论说了什么话,心底都不会再有一丝温情波动。
沈祯坐了一会儿后离开了书房。
沈长平去寝居换常服,吩咐侍从去叫沈逸过来。
今日宴会,他本没有放沈瑶出来的打算。
这半个多月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他看得出来沈祯对展颜那个孩子十分看中,对顾靖渊也爱的痴迷。
沈瑶那日口不择言地说孩子是孽种,顾靖渊是奸夫。
这样的话绝对触及了沈祯的逆鳞,才让她完全不顾大家闺秀的礼仪,亲自上手甩了沈瑶耳光。
沈长平嗅到了姐妹二人之间几分水火不容的气息。
今日是给沈祯和孩子办宴会,是对沈祯的哄劝和安抚,怎么能放沈瑶出来,惹沈祯不开心?
可现在沈祯自己过来请他放沈瑶,一番话在情在理,顾全大局。
沈长平自然乐见其成。
所以沈长平让人叫了沈逸。
沈逸来时,沈长平刚换好衣裳,开门见山地说:“你去放沈瑶出来,让她打理好了,等会儿与祯儿一起去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