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药在信中再三嘱咐李穆之,吓唬他接到信后务必尽快回信,否则她无法安心。
又过了十日,信件却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李穆之离开一个多月了,末药再也坐不住。她便与柳无忧商议着回趟京城。此事非同小可,两人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写了一封信送给莫护跋。如此来来回回,又过了五日,末药和柳无忧终于踏上了路途。在南去的路上,莫护跃早已等候多时,他笑称兄长命他前来护送。
这日,在日落之前,她们宿在了一条大河边上的客舍里。过了河,不足一日即可到达京城。连日来赶路,加之天气尚凉,到此地后众人才稍稍放松了些。进了客舍,她们便嘱咐店家烧些热水送来。吃饭、沐浴更衣后,柳无忧躺下便睡着了。
越靠近京城,离李穆之越近,末药心里愈发忐忑不安。一路南下,每日赶路,颠簸劳累,又担心忧虑,吃不好也睡不好。方才末药胸口憋闷,几乎没怎么进食。她觉着必须顾念身子,才勉强就着萝卜条吃了一小碗米粥。
水色昏黄,云淡风轻,末药站在客舍檐下,倚着栏杆,对着那静谧而又磅礴的大河出神。
“怎么在此发呆,不去歇息吗?”莫护跃站在院中,抬头望向楼上的末药。
“哦,这大河的景致实在迷人,竟一时忘了。”末药探头笑道。
“我们一同去河边走走如何?”莫护跃相邀。
末药觉得甚好,便转身朝楼梯边走去。
此时正值三月初,河边更添了几分凉意。两人沿着河堤慢行,前方渡口炊烟袅袅升起,大大小小十几条船泊在岸边,有客船正向岸边缓缓驶来。
“末药可后悔嫁给李穆之?”一路上两人都沉默无言,莫护跃突然笑着问道。
末药有些怔愣,她望着河中缓缓驶来的船只,凝神思索道,“怎么会呢?若不是他,如今末药还不知流落在何处?况若他有事,末药理当共担。”
“依着末药此心,必是想好同李穆之甘苦共担。”莫护跃淡笑着随意说起。
“那是自然,成亲那日,我们在佛祖面前许下了誓言。”末药虔诚地说。
“瞧,他们在钓鱼。”莫护跃指着靠近的渡口。只见船头上,有人正在垂钓。
那行来的船只正在靠岸,几个穿着布衣的人从船舱内走出来,背着布囊和包裹。
“钓到鱼了吗?”
“自然,养了一冬,个头可不小呢。”
“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自京城来,春日将至,回家来种地。”
“哦,京城是什么样?可有什么新鲜事吗?”
“咱只是小民,也只是道听途说。听说京城有两位将军大动干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末药听了这话,心里不禁一颤,接着问道,“可知是哪两位将军?”
“在下也不知,只是半路听了一耳朵。在下还有几里地到家,在此别过了。”
“哦,那就不叨扰了。”
末药有些不安地看着莫护跃,两人行至渡口折回。走远些,莫护跃低声道,“末药不要过分担心,若真如你心中所想……那两人不至于昏了头。”
“哦,好歹是朝中重臣,若一味意气用事,该罚!”末药有些气急。
“噢?如何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