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散回到海捞作坊的时候,寒漓已经爬在桌上睡着了。
盒子里只剩下那张纸条。
寒漓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喜欢睡觉,也许是因为睡觉的时间总是过得奇快。
有的日子难熬,睡觉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凌散曾经也以这种方式度日。
可是现在,凌散的心情要比前两天好上很多,他几乎告别了所有普通少年的通病。
对于顾自牢来说,洞天福地是一场梦,而对于凌散来说,这几天经历的一切也像一场梦。
他不知道这样的梦会持续多久,但或许这是种被称为希望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人似乎也将希望和梦紧紧联系。
这一刻,寒漓的梦醒了。
她揉着疲惫的双眼,抬头傻乎乎的凝望着屋里的少年。
她愣了愣,像在短暂发呆,眸中很陌生,又在下一瞬间蕴满惊喜。
“凌散,你去哪儿了?”
“彩寻寺。”
凌散淡笑道:“又在偷懒。”
“我,才没有……”
寒漓心虚的匍匐在桌子上,低低的看着凌散,轻轻询问:“可以了么?”
从始至终,寒漓好像都不觉得院珏是件重要的事。
她真切的感受到,这一切没有结果,凌散会后悔,会疯狂。
她甚至想过她会失去很多。
“其实我们还可以…”
“买一件像雪一样的袍子,我答应会让你成为一名炼丹师。那人已经说了,彩寻寺里的药材随便取。”
“他,要什么?”
寒漓的记忆似乎恢复得极快,又或者她刻在骨子里就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凌散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只是一处洞天,身外之物。”
“是?”
“就像书里写的世外桃源。”
凌散从寒漓的脸上并未看到洞天福地的真正意义。
“他们那些有钱有势的大人,把这种地方都看得极其重要,所以很舍得出钱。”
寒漓好像懂了凌散话中的意思,眸子顿时变得清亮起来。
“现在就走么?”
她边说边去拿床头的木剑和包袱,这些东西并不多,就抱在怀里,像只蜗牛总是带着自己的壳。
蜗牛的东西向来也很少,寒漓却也清楚如果期间自己落下什么,就会马上知道。
凌散的心舒展开,早些年时,他自己一个人也总是如此,他们都在重复着做相同的事,但明显寒漓要比那时的自己做得更好。
……
萤惑袍,倒悬天下最受尊重的袍子之一,如果你是一名了不起、且得到丹辖认可的炼丹师,得到这样一件如青羽一样的衣袍毫无吹灰之力。
但如果你什么都不是,却突然很有钱,只能买一件雪袍子,它是萤惑的美好寄予,意喻成为天下最伟大的炼丹师。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