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白说到最后,声振丹田,又暗中运用了儒道言出法随、令人心生敬畏的能力。
一时之间,听在一众白鹿书院学子的耳中,竟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白鹿书院之中,靠着山崖的一座阁楼,二楼书房之中,遥遥可望山腰悬着的那挂泻玉般的瀑布。
许文泰手持书卷,站在阁楼的走廊上,听着松涛阵阵,水声隐隐,和阁楼里火锅汩汩冒泡,以及两位好友争论的声音。
“你怎么先吃了?”
“我没先吃。”
“无耻,我看到你吃了不少羊肉。”
争论的两人,一人叫张泰,擅长兵法,一人叫陈回,擅长经学。
此时陈回听到张泰的质疑,道:“那是有煤灰掉入了锅里,我才捞起来吃了。”
张泰顿时勃然大怒:“哪里有煤灰?我看到的只有羊肉。”
陈回也怒了:“圣人都误会颜回偷吃了白米饭,你比圣人更高明吗?所信者目也?所信者心也?”
张泰更怒:“这就是你偷吃羊肉的理由?你陈回也是颜回?”
许文泰离开走廊,返回书房,哈哈笑道:“无论是煤灰还是羊肉,回也不改其乐!”
“我们还是一边吃火锅,一边讨论下今日文会的事吧。”
“哼!”
张泰和陈回都是冷哼一声。
张泰道:“今日文会本来是为了预热明日开始的科举押题,但此时书院学子都为科举武考之争闹的人心惶惶,还有多少人有心思揣测考题?”
陈回也道:“是呀,昨日我去宿舍转了一圈,挑灯苦读者寥寥无几。”
“仅有的几处火光,都是火锅!”说着,愤愤的捞了一筷子羊肉,蘸着调料吃了。
“你还吃!”
张泰更气了,连忙也去拿了碗筷,坐下来大肆朵颐。
许文泰道:“要不今日文会,让学子们比比诗词,振作下精神?”
“先前准备的模拟考题,就放到过几日再考,我今天听到消息,这几日书院可能还要为那武考之争同朝廷应对。”
张泰喝了口黄酒,闭着眼有滋有味的砸了砸嘴,而后道:“这也可以。诗词最能动人心,如果有人能在文会中作出好的诗词来的话,确实能激起学子们的奋进精神。”
“只是,我们书院里有人能做出好诗词吗?”
三位大儒互相看了看,半晌之后,都默默低下了头去,默默的吃起了火锅。
整个大周文坛,都久已没有好的诗词出世。
一众白鹿书院的学子听到李三白的一番话后,一时竟无人能够反驳。
良久,那徐平之镇静心神,对李三白道:“李兄此言谬矣!”
“我们并不是受市井之言蛊惑,而是林姑娘身为林侍郎的遗孤,却以染甲这般贱业为生,实在是于礼不合。”
“也正是她这般不自爱,才给了政敌攻讦林侍郎的理由,以致林侍郎为国捐躯,却被人污为汉奸。实在是令人可悲可叹!”
林落秋听了他一番话,站在那里,一时气的浑身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