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三白和肖绰身后,是乌压压的一片百姓,带着两名扈从的张玉书,和十几名神色焦急,快步跟在旁边的刑部官员。
陈尚书一看眼前一幕,顿时大惊,向那十几名刑部官员呵斥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让这么多人进入了大堂之中?”
为首的一名官员额冒冷汗,向陈尚书躬身道:“是……,是青木司的肖司命,拿着青木司的令牌,让我等打开大门,放衙门外听到登闻鼓响,聚集过来的百姓进来的。”
肖绰望向陈尚书,笑道:“陈大人,大周祖制,登闻鼓响,京城百姓都可来围观官府处断案件。”
“处理登闻鼓案件,本应在刑部大门外公审,若在堂内审理,半个时辰后,百姓便可要求进入大堂围观。”
“此时距离登闻鼓响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本官便顺应民心,监督这些刑部官员,带这些百姓进入了大堂。”
陈尚书听了肖绰这一番话后,无言反驳,敲击登闻鼓后,如果不能快速处理完毕,确实是就要面对百姓围观审理。
而青木司,也有监察百官之责。
陈尚书在心中暗叹一声,有些无奈的对十几名跟进来的刑部官员道:“既然如此,你们快速安排进来的百姓寻找围观的位置,不要乱了秩序。”
“是。”
十几名刑部官员如释重负,应承一声,连忙去安排引导,拉开刑部大堂的大门,让进来的百姓从刑部大堂一直排到了外面的院子。
幸亏刑部大堂外的院子极大,这才容纳的下,涌进来的近千名百姓。
张玉书带着扈从,快步行到张青松跟前,低声问道:“爹,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被人敲登闻鼓状告了?”
“谁有这么大胆?”
张青松冷脸看了一眼林落秋,道:“是这林落秋以我中正司要对她降品为由,对我进行状告。”
“理由是否认她从事的染甲是贱业。”
“什么?”
张玉书一听这话,看向林落秋的眼中,顿时如欲喷出火来。
“此女实在是胆大包天!”
张玉书咬牙切齿的道,说着,却似想到了某些事胆大还更刺激一般,眼中的怒火转成一股邪火。
陈尚书待秩序稍微安静,一拍惊堂木,道:“林落秋,你状告礼部侍郎对你降品一案,关键在于你从事染甲是否是贱业。”
“张侍郎,你执掌礼部中正司,对这方面最是熟悉,此案又与你直接相关,请你说说,礼部认为染甲是贱业,理由和依据是什么?”
张青松道:“大周律虽然没有直接规定染甲是贱业,但对以色事人的娼妓,和从事音乐等娱乐相关的乐户,都规定为贱业。”
“染甲既为妇人弄色、以色事人,可类比为娼妓,又以美色供人娱乐,可类比为乐户,如此推论,从事染甲便如娼妓、乐户一般,怎么不是贱业?”
此时刑部大堂内的传音法阵开启,张青松的话清晰的传入外面的大院之中。
涌进来围观的百姓听到张青松这一番话,顿时议论纷纷。
林落秋听到张青松如此类比,直气的浑身发抖。
张青松继续道:“圣人有言:贵贱有等,长幼有序,贫富轻重皆有称。将染甲认定为贱业,本就是更加明确贵贱尊卑,维护‘礼’之一字。”
“陈尚书,这是本官身为礼部侍郎,职责本分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