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怎么可能是老朽？”

“因为凶手故意误导了作案时间，让人以为凶手是在辰时作案。因为王进的那张空白试卷。”

“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当时正在主持模拟考试的严大人你，提供不在场证明。”

“但这些却也都成了证明严大人你就是凶手的证据，严大人，你设计的这个局确实很精彩，但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

严乔木狭长的面颊上皱纹抖动：“三白，即便凶手故意误导作案时间是辰时，也是为了嫁祸给许大儒。怎么就说是为了给我提供不在场证明？”

“你怎么就这么武断的说凶手是我？”

“不是武断，是因为这个案件的作案手法，有一部分只能由严大人你完成。”

“因为这张空白的试卷！”

李三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向陈尚书面前案桌上放的物证中，其中的一张空白试卷一指。

“这张空白的试卷？”

严乔木眼神一缩，继而恢复镇定，道：“三白你是想说我调换了试卷吗？三白你也知道，模拟考试的试卷同科考一样，都是由考生通过法阵提交的，谁都不可能调换。”

李三白摇了摇头：“不是调换试卷。王进确实在考场中完成了试卷，也没有任何人调换试卷。”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说这张空白试卷与我有关？说它证明了我就是杀人凶手？”

“还有，既然王进完成了试卷，为什么这张试卷是空白的？”

李三白默然半晌，忽然道：“严大人，你还记得你去白鹿书院讲解科举考题的那日，曾让我给你题诗吗？”

严乔木脸上的皱纹剧烈抖动了一下，点了点头：“当然记得。我仰慕三白你的诗才，请你帮我亲笔写了首《静夜思》。”

李三白道：“当时题诗之时，严大人你曾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那句话是什么吗？”

严乔木脸上露出回想的表情：“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我当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三白你的题诗上，有些不记得当时说过什么话了。三白你想说的是我说过什么话？”

“我记得。”

一旁的许文泰突然开口：“严乔木，当时你问了李三白一句，有没有带紫云笔。”

许文泰微微闭上眼睛：“严乔木，我们三十多年的交情，礼部之中，我就只与你交好。我没想到，最后陷害我的人居然是你。”

严乔木沉默不言，身躯不动，只宽大的衣袍微微晃动。

李三白叹道：“正是紫云笔！”

“严大人，所以说这一步不在场证明只有你能完成。只有你身为当日模拟考试的考官，能够事先给王进安排一只坏的考笔，再将紫云笔给他。”

“王进用紫云笔书写试卷，以为是普通的考笔，却不知道，他写的字都是紫云笔凝聚灵气成墨，两个时辰后便即消散。”

“最后，就成了我们眼前的这一张空白的试卷。”

“所以，王进在考场中完成了答题，最后却让我们以为他没有参加当天上午的模拟考试，让我们以为他当天上午就已遇害，让我们以为凶手的作案时间是在辰时。”

“严大人，你就是通过这种手法，让自己出现在了作案时间之外，让所有人第一时间，就将你从凶手的嫌疑范围里排除了。”

刑部大堂内外一片静默，所有人都在努力消化着李三白说的这一切。

单单他所说的这种作案手法，就让人觉得，有些惊才绝艳。

一直站在旁边的张泰道：“李三白，但那紫云笔不是在你身上吗？严乔木怎么会得到紫云笔，实施你所说的这一切？”

李三白微微一笑：“所以，凶手不止有严乔木一个人。”

“在这大堂之中，就还有他的共犯。”

李三白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震，忍不住抬起头来，互相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