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青木司,一辆宽敞的马车已经被准备在衙门门口,四人坐了进去,马车在车夫的驾驭下向南而行。
车上,陈宁风道:“肖大人,为什么这次朝廷赈灾,没有直接发放粮食,而是向南郭县发了赈灾银?”
“我早上打听了下情况,据说这赈灾银还不是从京城运过去的,而是原本就在南郭县。”
肖绰微微一笑,看了看李三白道:“李三白,你能不能解释下这是为何?”
陈宁风、朱一闻听了肖绰这话,一起扭头向李三白看来。
李三白没有这个世界的衙门处事的经验,但结合前世的一些认识,想了一想,便笑道:“一来,雪灾之后,朝廷本身应当也缺粮。”
“二来,这发放的赈灾银,应该是原本南郭县应该上交给朝廷的税银。”
“朝廷将这部分税银直接转为赈灾银,之后只要在账册上记一笔,便可由县衙用这部分银子,直接向当地的富户购买粮食。”
“朝廷缺粮,百姓缺粮,但富户豪门,却不缺粮。”
“如此操作,既可省去筹措粮食的麻烦,又可以减少税银、粮食在运输途中的风险和损耗。”
“何乐而不为?”
陈宁风和宋一闻一听,顿时都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但又不确信是否真是如此,陈宁风向肖绰征询道:“大人,是否真是三白说的那样?”
肖绰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如他所说。”
陈宁风哈哈一笑:“三白,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以后动脑子的事就都交给你了。”
李三白微微一笑。
大约一个时辰后,马车到了南郭县。
一路之上,流民四起,饥民遍地,触目惊心。
几人都没想到,在上京城周边的县城,一场雪灾竟会导致如此景象。
临近县衙门口,便听一片人声鼎沸。
陈宁风掀开马车的窗帘,四人朝马车外望去。
便看见南郭县衙的外面,聚集了近千名百姓,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
此时他们正对着面前县衙的一群官吏们高喊:
“朝廷的赈灾银已经拨了,为什么还不给我们发粮食?我家里五口人都快饿死了。”
“是呀,那些富户家里的粮食又堆成了山,你们按着银子不发粮,是要逼我们造反吗?”
……
“造反!刚刚谁说造反?”
南郭县的县令是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人,气质硬朗。
此时他看着面前闹事的饥民,脸色铁青,大喝一声。
声音通过一枚扩音法器远远的传了出去,顿时让百姓们噪杂的声浪为之一顿。
一名汉子喊道:“我们没说造反,是说县衙再不放粮,我们就要走投无路了。”
“呵呵!”
南郭县县令冷笑一声:“朝廷下发的赈灾银就是被反贼所盗。”
“本官已经查明,就在你们之中,就有反贼的同党!”
“本官已经将赈灾银被盗之事上报朝廷,朝廷很快就会再发粮赈灾。”
“但你们若是在这里还不离去,谁带头闹事的话,谁就是反贼!到时本官一律捉拿,严惩不贷!”
他又看向刚刚出声的那名汉子:“本官刚刚听到了,就是你说的造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