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无需和在下道歉，这不合礼仪……”

夏洛蒂先反应过来，欠身行礼的同时，她抿抿嘴唇，忍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声询问：“不过，亲王能说一下，为何要跟在下道歉吗……？”

“年轻气盛吧，大概就是这个缘故。”

因为意外而转过头之后，解释着，冯特索性转身面向夏洛蒂，诚恳道：

“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对我那个样子，说实话，仔细想想……我之前很多事情确实太冲动了。

“很多时候……不，大多数时候，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所以比起跟那些无聊的人决斗，有那个时间精力，我其实应该花在怎么帮安吉尔才对。”

这么说的时候，冯特心情有点复杂。

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以往他根本不知道安吉莉娅究竟怎么回事，也不是没想过各种办法，只是努力了很久都只是徒劳而已。

所以某种角度上来说，当年对那些明里暗里嘲弄的人的愤怒，其实算得上一种无能狂怒。

那么没有前世记忆的情况下，即便时光倒流，或是以后的未来，面对同样的情况，他还是只有无能为力的愤怒。

可毕竟现在有了办法，并且在逐步实现，既然如此，为过去的冲动道个歉，也不算什么大事。

“所以呢，你呢？”

解释之后，见夏洛蒂脸上浮现复杂之色，冯特好奇道：“你怎么也突然道歉……？”

夏洛蒂沉默了下。

“因为……在下不该在意什么面子。”

偏开视线，她轻声道：“其实在下心中，亲王当年所做的很多事……并没有什么错。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很冲动，不合规矩，可在下是殿下的人，也是……亲王的人。

“那这种没什么对错可言的事情，在下……理应无条件站在殿下和亲王这边。

“没能做到这一点，在下便是错的、不合格的，然后又因为面子而不愿意认错，那便是错上加错、更加不合格。”

“……你对自己未免太过严格了点吧？”

没想到夏洛蒂道歉竟然会是这种理由，错愕了下，冯特转而一笑，“或许我们其实都没错，错的……大概是这个世界。”

“世界……？”

夏洛蒂愣愣的看过来。

“不然呢？”

冯特笑了下，神色渐渐平静，“我们都没有做错什么，安吉尔更是没做错什么，却有了现在这种结果，那错的不就应该是这个世界。

“或说……”

眯起眼，抬头望了下，又低头看去，他喃喃道：“错的是某些冥冥之中在作祟的神明魔神……”

夏洛蒂并不知道冯特低声时，脑中想的是真正的神明与魔神，她只是默然片刻，轻轻点头。

“在下和殿下一样，并不信奉教廷，或许……真的都什么在作祟吧。”

随后，她摇摇头，认真的看向冯特，“不过精灵们相当虔诚，这种话……恕在下直言，还请亲王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