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部,则就稍微华丽一些了,里面铺满了厚厚的皮毛,宽敞的马车,更像是一间房间一样。
一名侍女正跪坐在马车的边缘,手捧香烛,安静的等候吩咐。
而在最中间的嬴政,则是端坐在紫金檀木的案桌前,处理着一份份政务。
‘长沙郡北部与黔中郡南部百越侵袭加重,因雨水增多,百越诸国疑似有反叛痕迹....’
‘蜀郡连绵干旱,外族侵扰不休导致无法耕种,请求减免赋税.....’
‘关于代郡,上古,巨鹿,邯郸等地诸多官员的调度与认命....’
‘九江区域楚国余孽作乱,其中部分郡县镇压结果与失策,疑似项家与其他五国余孽勾结....’
密密麻麻的政务,全都化作竹简,摆放在案桌之前,宛如小山一般,堆积满了桌子。
然而面对这些政务,嬴政去一丝不苟,一笔一划,仔细的批奏。
阳光之下,此时的嬴政早已褪去了少年的稚嫩,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一生中最为健壮的岁月。
他一身深黑色皇袍,腰间携带佩玉,脸庞宛如刀劈斧削般棱角分明,满头黑发扎在脑后成为发冠,不时皱起的额头下是一双饱经风霜的眸子,深邃瞳孔中是与这个年代不符的锐利与锋芒。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千古一帝的威严与肃重,哪怕就算再次伏案批改,都几欲令人不敢直视。
车队缓缓前进,嬴政不断批改。
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才停下了笔墨,缓缓抬起了头来。
旁边的侍女,自然不用多说,早在其停下笔墨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凉茶端上来了。
‘咕咚’
咽下一口凉茶后,嬴政润了润干燥的喉咙与嗓子眼,他望着外面的景象,沉声开口了。
“赵高。”
话语落下,马车之外顷刻便是出现一道身影。
同样是三十岁左右,生的人高马大,仪表堂堂,身着一袭墨色长袍,看起来风骏儒雅,腰间携带着一枚象征着中车府令的玉佩。
正是赵高。
他跟随着马车前进,恰到好处的让自己的脑袋正巧可以不断地在嬴政面前出现,可以让其透过窗户看到。
“微臣在。”他恭敬拱手。
“走到何处了。”嬴政头都没抬,继续看着面前的奏章,喝着凉茶。
“回陛下,军队已经前进到薛郡边缘了,距离太山祭天之地,尚且仅有百里之地,约莫还有三四日左右的路程,便可抵达。”赵高毫不犹豫,迅速回答,显然早有腹稿。
嬴政点点头,没有多问。
“本地的官员有无奏章?”
“回陛下,有的。”赵高恭敬回答,眼睑低垂。
“拿来。”
“喏。”
赵高拱手而去,而在其身后,早已有数名官员双手捧着一张木托,上面摆放着数十枚奏章,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后,赵高就准备好了。
“回陛下,最近一段时间内,薛郡的官员们奏章并不算许多,其中有一部分不太重要,是寻常政务,蒙上卿已经处理完毕了,还有一部分重要的,不敢擅自决断,全部都在此地,陛下是否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