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丽丝女士,你要的东西,我借来了。”
回到大河女神殿,将厚厚的一沓文件递送给从卧室探出头的维特丽丝后,艾略特打了个哈欠:
“佛伦港历年所有魔物的活动记录。罗塔斯确实是这方面的专家,整理得很详细,我说了一声他就借给我了。”
虽然,罗塔斯是个不太靠谱且有些魔怔的学者,但他搜集的资料档案倒确实挺齐全的。
艾略特粗看了一遍他提供的这份《佛伦港历年魔物活动记录汇总》,里面的记录远到百多年前邪神在城中散播异教,近到十多年前的巨型海兽袭扰商队,无一例外全都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很多当时的报道和政府公文附录。
虽然佛伦港算是帝国境内比较太平的城市,但若以百年为尺度记录,各种作祟的魔物邪神还是有不少的。如果要仔细翻阅一遍这堆档案恐怕得花上好几周。也就只有罗塔斯那种怪人会把这种资料整理得这么细。
“嗯,谢谢了,卡维尔。先放我这里吧,我有空再看。”
虽然很是兴奋地对艾略特道了谢,但此时的维特丽丝显然并不急于立即翻阅这堆档案。
这倒是挺稀罕的。
他还以为拿到这堆档案后,迫不及待的骑士小姐直接就会开始逐页翻看,恨不得逐字逐句地研究,只求能找到有关那家伙的线索——毕竟,几周前,维特丽丝还对探明艾略特的那层马甲身份极其偏执,执着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但现在看来,她对这事儿好像没之前那么急迫了。
“您现在在忙什么呢?”
“准备佛伦港年末祈福祭典上的‘猎舟’竞赛啊。”她振振有词地说道:“你不记得了?我已经向总督府递交了申请,说明大河女神殿也将参与此次的祭典竞赛。如果我想获胜,必须早做准备。”
“哦,那件事啊,可……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卡维尔,你可能不太清楚这比赛的难度。”见同伴似乎不太理解,她当即拽着他走进卧室,从乱糟糟的书桌上拿起一份有关猎舟比赛的规则介绍,认真地问道:“你还记得比赛规则吗?”
艾略特回忆了一下:“报名参赛的神官们,尽力在比赛区域攻击那些代表魔物的自动小船,击碎船只并夺得船上系着的绸缎。最后,夺得绸缎最多的神官获胜——感觉规则也不复杂,就和小孩子们追来打去一样。无非你们是在海面上追逐作战。”
在艾略特的预想中,这比赛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来自各个神殿的神官们,驾驶着大小不一的船只,在海上一边竞速,一边释放各种魔法术式,努力攻击那些高速移动的目标小船,直至最后角逐出胜利者。
“你想得太简单了,‘猎舟’比赛对参赛神官限制极少,神官在参赛时不仅可以驾船,还可以穿着盔甲、佩戴武器,使用一切手段攻击那些代表魔物的小船,只要能保证自己的身体没有完全沉入水下、或者没有上岸,就不算犯规。
“而那些小船非常坚固且移动速度相当快,不是轻易就能击碎的,因此,比赛的重点还是在于神官之间的战斗。
“曾经有海神殿的神官为了取胜,在海面上制造过一次小型海啸,将其他竞争者全都拍上了岸;还有智慧宫的神官,曾使用大催眠术,将半数对手直接催眠,让他们纷纷落水丧失比赛资格的;至于匠神殿的神官,曾全员打造过自带螺旋桨、飞翼和重炮的金属方舟,在赛场直接开炮轰击目标的……
“更别提战神殿的那些家伙了,他们的策略永远都是先干掉其他对手再处理小船,每次他们都一边驾驶着战船一边挥舞着战斧,和其他神官跳帮对砍……每年,都有神官受重伤的。”
说着,维特丽丝有些无奈地舒了口气:“所以,即便我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该做的准备也不能少。”
“……这么危险的吗?”
听完这离谱的描述,艾略特已经有些发愣了:“我还以为这种比赛是表演性质居多的,这么一听怎么感觉……参赛的神官都巴不得把对方杀了?”
“就是要这样码头上观赛的民众才会看得开心啊。”维特丽丝眨了眨眼睛:“而且,这本来就是各个神官展示力量、获得大众青睐的机会,所以大家也乐在其中的。”
“额,好吧,佛伦港的观众真是嗜血……但你要做什么准备对付那些颠佬?需不需要我也参赛帮你?”
“不,我一个人就行,因为我有办法……”
忽然,骑士小姐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弓着身子从床铺下拖出了一一箱沉甸甸的东西:一副精心抛光的亮银色板甲。
这幅盔甲是她刚来港城赴任时穿着的,自打当上神官后,她就没再穿戴过了。
她从沉重的木箱中拽出了两幅战靴——这对战靴是完美匹配她腿型铸造的,皮革内衬外是精心敲打出的光滑甲片,甲片的边缘还篆刻着许多细密的祷词。
“你给我展示你的靴子作甚?维特丽丝,虽然你腿挺好看的,但我又不是足控。”
“说什么呢你……”骑士小姐白了他一眼:“我是让你看这对靴子的底部。”
在战靴铁质的底面上,用极其精密的花纹刻画了一道相当复杂的符文,但艾略特对符咒学不甚了解,所以看不太懂:“哦,你这盔甲战靴还自带魔法符文的?”
“这是发动冰系魔法的符文,穿上这靴子之后,我只要催动魔法力量,就能让我踩中的海面凝结出一片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