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的家里,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空旷的院子,散落的门窗,只有屋檐下挂着的的秀才服,才显露出这家主人是有功名在身的。
此刻,在这院子里,三十几个孩子排排坐着,眼巴巴的看着宁采臣。
宁采臣窘迫道:“我今天中午才回家,结果一进家门,家里就有了这一堆孩子,正发愁怎么处理呢,让你们看笑话了。”
刘庚摇摇头,道:“咱俩都认识几年了,我还能不知道你,遇到这种事,肯定没法不管的。”
宁采臣看着自己这空旷的院子,苦笑道:“我倒是想管,你看看我这除了一个院子,实在是没办法管了,你们来之前我还在发愁这些孩子的饭呢。”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要不这样,我替你解决这件事,你跟我我去胡家村?”刘庚笑着问道。
“你要是能解决这件事,那可就太好了。”宁采臣一听,急忙道:“你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出来吧。”
他倒是只字不提自己去胡家村的事儿。
“也罢!”
一看他这个态度,就知道他心里还是不想离开这郭北县,毕竟这里是他的家。
“既然这样,那就借你的书房一用,我去写个东西。”
“请便,请便。”
宁采臣乐呵呵的打开屋子,让刘庚进去。不大一会儿,刘庚手里拿着一个字条出来了。
“这就行了?你这是想要给谁写信?”宁采臣疑惑的看着刘庚,道:“你要是写信回你们胡家村,那可太远了。”
刘庚拿着字条对着他一晃,顿时让宁采臣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吃吃道:“这……这能行吗?”
“包在我身上。”
刘庚说完,走向了正在的看孩子们玩耍的白素贞,道:“本来不想麻烦姑娘,只是大晚上一次让这么多孩子上街,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还请姑娘再出手一次。”
“我如何出手?”白素贞饶有兴趣的说道。
“等到鼓声响起的时候,姑娘将这些孩子一起送往鼓声开始的地方即可。”刘庚说道。
他现在还没有这种运送这些孩子的能力,只能让白素贞出手。
趁着傍晚灯光初亮,刘庚出门而去。
……
郭北县衙,刚刚又处理了一起强买强卖的纠纷案子,县令王平靠在大椅子上,端起早就凉掉的茶水,慢慢的吸溜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郭北县太穷了,这里的人就会因为几文钱的争执闹起口角来,有时候甚至是一个讨价还价不合适,双方都会较劲儿到这公堂上来。
惊闻鼓一响,他身为县令又不能不升堂问案。
他这个才考上进士,上任当个县令的官,还没学会那些油滑的官场油子,两耳不闻堂外事,一心只捞雪花银。
“这天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一口茶下去,他也稍微恢复了些许的精神,对着师爷说道:“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这么计较?”
“我的县太爷。”师爷附和道:“您真要是不想管,直接让衙役们把他们轰出去就是了。还不是因为县太爷您觉得,咱这县贫苦,几文钱都可能是一家子一天的收成吗?”
“哈哈哈,你这话我爱听!”
王平指着师爷哈哈大笑,审案子几乎是他这个县令唯一能体会到些许快乐的活计了,不然他就要面对各种收税,治安问题了。
可郭北县这状况,税收怎么可能收得齐全,治安又怎么可能好呢?
他有时也盼着能落下一个大功劳,好让他升迁离开到一个富庶的县去,好好涨涨他县太爷的威风。
两人正说笑间,突然一根树枝从外面飞来,跨过正门,直奔县衙大堂,哚的一声,钉在了府衙的门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