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一早,宗正礼亲王夫妇便来了延平王府?
礼亲王夫妇还与两个表弟表妹一块用了早饭?
在他们夫妇二人来之前,乾清宫来宣旨的内监刚走?
还有加封二姑妈延平郡王妃为延平王妃,并以亲王妃的丧仪来操办二姑妈的丧礼?!
是这个婆子瞎说的,还是自个儿听错了?
贾琏夫妇二人不禁面面相觑,都怀疑自个儿出现了幻觉,可是再看这婆子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还有周围往来的内监及身上穿着官服的官吏们。
这一切都在清楚地告诉着贾琏夫妇二人,自家二姑妈,真的成了王妃!
哪怕这身份是死后追封的。
但是一个没落郡王府的郡王妃,与身故后尚能得到追封、以亲王妃之礼下葬的郡王妃,其中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贾琏二人哪怕并没交流,也能看出对方眼底的慎重。
还有就是,府里现在知道乾清宫内监来延平王府宣旨的消息吗?
“哎呀!”
凤姐儿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佯装惊呼一声,停下了脚步:
“呀!来得匆忙,把我们太太说给表妹带的东西给落下了!兴儿,你现在回家一趟,跟平儿说一声,把我梳妆台第二个柜子里的东西装好,派人送过来!”
为了这一遭,凤姐儿也是下了血本了,这个东西,可是自个儿嫁妆里压箱底的好东西,今个儿就这样送出去了。
哪儿落下了什么东西!
贾琏话到了嘴边,立即反应了过来:
“啊!对!兴儿你骑马跑一趟!”
说着,把兴儿拉到一边,悄声叮嘱了几句。
从进门下马车的壁影到灵堂这一路,贾琏夫妇心绪起伏,仿佛这短短的一段路程无比漫长。
进了灵堂,果然一切俱已安排妥当,燃着长烛的堂前,身着重孝的少年,跪坐在火盆前,不时往火盆里撒着纸钱。
“剡表弟?”
贾琏唤了一声,似是有些不敢确定,不能把眼前面容沉静的少年,与几年前满身骄矜的小小孩童联系起来。
“琏二哥,二嫂。”
刘剡起身,在二人来时,已然有人给他传过消息。
“剡弟节哀,府里其他人暂时脱不开身,我和你嫂子就先过来了,我家老爷和二叔他们晚些就来,我们先给姑妈上柱香。”
“琏二哥二嫂请。”
刘剡不置可否,侧身让贾琏夫妇上前,一旁伺候的下人给二人递过点燃的三炷香。
贾琏夫妇上过香,刘剡还了礼,邀二人移步花厅喝茶。
“喝茶就不用了,剡弟这里可有用得上为兄的?咱们乃是嫡亲的姑表兄弟,有用得上我和你嫂子的地方,剡弟尽管吩咐便是,不用与我客气。”
今日贾琏夫妇二人过来,本就是来帮衬一二的,如今虽说看着延平郡王府一派井然,比自个儿夫妇二人来管理更是强了十倍不止,哪怕帮不上什么忙,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拿出来的。
“多谢琏二哥、二嫂。我这里暂时没什么事儿。”
刘剡能看得出来,贾琏说这话,的确是真心想要帮忙的。
但一来嘛,现在一应事宜都由礼亲王夫妇打理,还有宗人府以及礼部的官员们在,自个儿能做的都有限,更没什么用得着贾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