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我又没说什么!难道刘淮一个郡王,我堂堂皇子,还不能直呼他的名字了?你到底是谁的兄长啊。”
十七皇子也听出了自家六哥话里的刺,心里有些不舒服,刘淮还在的时候,自己作为皇子不如他,现在他死了,连带着他的靠山太子一并倒了,我连他名字都叫不得?
年轻气盛的十七皇子表示不服。
老油条礼亲王只是笑笑,并不接话。
上皇宠爱哪个儿子,是什么样的。
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年长的皇子还不知道吗?
那可是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到你面前来的,不消你多说,你早上多看了那东西一眼,都不用等到下午,吃午饭的时候就送到你宫里了。
十岁封太子,五岁他刚识字的时候,皇帝议政时就把他带在身边,十五岁就能参与国事的决策,给他娶了顶尖世家的嫡女做太子妃,还有高门贵女当侧妃良娣,底下进贡上来的东西,永远是东宫先选......
名副其实的国之副君。
都说现在的永康帝待太子刘炽甚厚,那是他们没见过太上皇和他的太子相处的样子。
可是,如此受宠的东宫,还是一朝被废,都说等山陵崩,太子便能立即即位,还不会有权利的交替可能产生的动荡。
结果呢,三十多年的太子说废就废,哪怕因此引得朝廷动荡,人心不稳,上皇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或许有心软的时候,可早上起来,看着满朝上下帮着太子求情的臣工们,上皇刚软下去一点的心,又重新硬了回去,甚至比之前做得更决绝。
东宫太子在的时候,底下诸皇子虽然得不到父亲的宠爱,日子过得却并不算差,反倒是东宫一脉一夕之间倒台,皇子们的日子很是难过了一阵子。
直到老爷子病重,把皇位传给了皇七子刘沢,兄弟们才过了几年的好日子。
现在老爷子身体又好起来了,跟皇帝七弟夺起了权。
礼亲王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只能说,自家老爷子,实在是太能折腾了点。
至于十七弟这个小傻子,跳就跳吧,但愿傻人有傻福。
但是老爷子真心实意疼爱了多年的大儿子都能说杀就杀,这么一个无脑还跳的欢的小儿子,能有多好的归宿呢。
更别说十七弟年纪不大,惹人厌的本事却不小,宫里的一众皇子公主都被他得罪了个遍。
现在太上皇老爹在,自然无恙,可老爷子身体虽好,能活几年呢?
届时还不是得在哥哥、侄儿手下讨生活。
是以哪怕小十七跳得再欢,只要不是蹦到自儿个头上,礼亲王对这个比自儿个儿子还小的弟弟,还是很宽容的。
太上皇手上的折子换了几个,方才看到下面站着的兄弟二人一般,对左右道:
“老六和小十七怎么还站着?看座。”
“是老奴的错,两位殿下请坐。”
戴权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乐呵呵地从小内监手里接过一个绣墩,亲自送到刘涛身边,赔笑道:
“殿下请坐。”
刘涛笑笑,向上首的老爷子行了礼,在戴权搬凳子过来时对他点了下头示意。
戴权眼底的笑意真了两分,又搬了一个绣墩到另一边的十七皇子刘淇身侧,少年皇子轻哼了一声,径直坐下。
老太监脸上笑容不变,笑意却不达眼底:
“殿下请。”
“你摆个脸给谁看呢!眼里没长幼尊卑的东西!”